对方为何那么在意简捕头手里的这份名单?
自然是因为,这份名单上的官员,大多都是雍王党。
只要知道这些,就不难猜出,真正的幕后主使,就是雍王!
唯一让谢灼宁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是萧璧城为何要横插一脚?
要不是他当初同雍王一并去御抚司,逼着萧晋煊交出崔闻迅速结案,说不定也不会误导她那么久。
他在这件事里,又充当着怎样的角色?
萧晋煊看着谢灼宁站在风口,有些心疼,拿出披风给她披上。
谢灼宁却看着远处的无边黑色,喃喃地问他,“萧晋煊,你之前不是问,为什么我一定要插手这件事吗?”
“嗯。”萧晋煊默默地站在她身边,等她回答。
缥缈的语气,轻轻地飘散在空中,她说,“因为我很生气啊。”
“我看到崔侍郎跟简捕头他们坚定果敢,勇而无畏,心怀一片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却被奸佞所害,落得那般下场。”
“我又想到,爹爹以及那么多将士,离乡背井,远离亲人,抛头颅洒热血只为守护疆土,却时常缺衣少粮军饷短缺。”
“可是这些蛀虫,却如跗骨之蛆,紧紧附在大邺的血肉上,被养的白白胖胖,把国之
基石都要蛀空!”
“雍王卖官鬻爵,丝毫不顾及朝堂百姓的死活。太子当街射杀二品官员夫妇,更是视大邺律法如无物……”
转过头来,看向萧晋煊,谢灼宁目光定定,好似又什么汹涌的力量,要喷涌而出——
“萧晋煊,把大邺交到这些人的手上,当真安心吗?替这些人卖命,当真值得吗?”
一字一句,于风中飘荡,很快不见。
但萧晋煊的心里,却被激起千层浪花,久久不得平静。
他保皇忠君,自问无愧天地。
但若登上龙椅的,是昏君呢?
眉心紧蹙,他沉声道:“皇权更迭,累累白骨,受伤的永远是百姓。”
这代价,太大了。
谢灼宁却正色地说,“我爹当初攻打的周国的时候,曾经说过,他宁可背负一世侵略之骂名,也一定要将周国打下来。因为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一时的动荡流血,才能换来子孙后代的万世太平。
就算是付出代价,也值!
萧晋煊眸色变幻地望着她,脑袋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想参与夺嫡?”
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小丫头到底想要什么。
如今总算是拨开云雾,醍醐灌顶。
他从未想过,她一
个女子,所图所愿,竟那般波澜宏大!
“不止我,”谢灼宁摇了摇头,“本来打算在赢得跟你的打赌之后,再跟你提条件的……”
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坚毅,像淬染着明月光辉——
“萧晋煊,你跟我一起参与皇位之争吧!”
她师出无名,想要掀翻太子跟雍王两座大山,必须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才能获得百姓跟群臣的支持。
而他是先皇之子,雍王都可以争,他为什么不可以争?
只要他愿意,她必倾尽全力,辅佐他上位!
至少他萧晋煊不会嫉妒她爹功高盖主设计陷害,不会猜忌朝臣左右制衡,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替他承受千古骂名……
不会再让她如上一世那般,落得千古骂名万箭穿心的下场!
萧晋煊这一次,沉默了很久。
明明面上没什么表情,可墨瞳里眼波翻涌,已然昭示他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