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砚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再拒绝,就着实有些不识好歹了。
谢灼宁攥紧手指,深呼吸一口气,“好,就依你说的。”
这次委屈了他,待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加倍补偿回去。
笑了笑,慕容砚声音清朗,“这才是我认识的谢大小姐。”
既已退婚,那他们母子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住在侯府的理由。
“我打算明日一早便搬回去住。”
“这么快?”谢灼宁隐隐有些担忧。
知道她担心什么,慕容砚不紧不慢地说,“大小姐不必挂怀,我既与你退婚,太子那边自然没有再针对我的理由。更何况,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
即便如今他手中积蓄的实力,还没办法跟太子他们抗衡。
但他们若是想要对付他,他也会让他们狠狠掉下一块肉来。
“……”谢灼宁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全如慕容先生,既然决定做什么,自然方方面面都考虑妥帖,哪会让她挑出反对的理儿呢?
她郁闷地道:“你什么都决定好了,那还跟我说什么,全照你说的去做便是了。”
慕容砚看了她一眼,竟听出了一点点的小幽怨,忍不住笑了笑。
伸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小姑娘,他哄着,“云意,去
找宋姐姐玩好吗?”
慕容云意最喜欢跟宋玉秋玩儿了,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去吗?”
“去吧。”
“那爹爹,谢姐姐,我去玩儿了!”
慕容云意欢天喜地提拧着裙摆,跑出门去。
谢灼宁听着小姑娘的话,摩挲着下巴,总觉得怪怪的。
“不对啊,慕容砚,为什么她叫你爹爹,叫我姐姐?这不差了辈吗?”
“咳。”慕容砚以拳抵唇,强忍着笑,“云意还小,叫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把你叫年轻点不好吗?”
谢灼宁眯了眯眼,仿佛看穿什么似的,“慕容砚,你是不是占我便宜呢!”
她若是按着慕容云意的辈分,岂不是要叫他叔叔了?
这退个婚,还退差辈儿来了!
慕容砚忙摇头否认,“冤枉,我可没那么说。”
他本就一副君子端方的温润模样,表情一敛认真起来,当真极具欺骗性,叫人不由得相信他所说的话。
——如果没有瞧见他嘴角乍泄的一抹笑意的话。
谢灼宁插着腰,一脸怀疑地盯着他,“当真没有?”
那眸子似水洗过的一般,目光清明,通透明亮。
慕容砚掐着手心,偏过头去,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失神,“吏部尚任元杰在牢中暴毙的事,大小姐可听
说了?”
“嗯?”未料想他会突然转移话锋,谢灼宁愣了一瞬,才接话道,“萧晋煊已经派人过来跟我说了。”
她听到消息,觉得意外,又觉得不意外。
不意外的是,任元杰的死。
他既然被雍王推出来顶罪,那便证明,他已经是颗弃子。
弃子,自然是要死的。
毕竟只要他一死,卖官鬻爵一案,便就此终止。
即便名单上那些官员全部都被革职查办,让雍王一党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