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面对着菜刀威胁, 程砚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轻叹一口气, 妖娆俊逸的双眼中浮现出了一层虚伪的哀求:“我说还不行么?只要您能饶我一命, 逼我卖身我都干。”
这语气听起来是在讨饶,实则十分欠打。
林念初没好气地瞪着他:“谁要逼你卖身了?”
程砚笑了一下,没再跟她闹着玩, 低下了头, 继续剔虾线,同时开口, 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应该听老段女朋友说过吧, 我大四那年和同寝室的一个室友搞了一个创业计划。”
虽然再一次地被正主抓包了, 但林念初也没有否认她曾和蒋艾桐在私下聊他八卦的行为:“嗯……”但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又立即补充了一句, “那天聊创业话题的时候忽然聊到老段了, 然后又聊到你了。”
这话相当的欲盖弥彰,说完林念初就后悔了,还不如不说。
为了掩盖尴尬, 她赶紧从放菜的篮子里抓了根胡萝卜过来放在了菜板上, 低着头切了起来。
程砚扭头瞧了她一眼, 眼稍微翘, 眸色中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但却没得寸进尺地调侃她,继续说道:“那家伙叫张俊山, 是个为数不多的人才, 他家条件不太好, 觉得食堂的饭贵,就想自己在寝室做饭, 但是学校不让使用大功率电器,只要一插上电就全寝断电,他特牛逼,自己造了个小功率电磁炉,愣是在寝室做了两年的饭。”
林念初惊呆了:“我艹,这都没被发现?你们学校都没突击检查么?”她的内心还有点不平衡,“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只在寝室里用过一次吹风机,结果刚插上电还没来得及打开开关呢,寝室门忽然就被推开了,下一秒我就和我们导员来了个尴尬对视,一眼万年那种!”
程砚被逗笑了,然后向她揭露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是因为你上面没人。”
林念初:“……”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关系户!
她冷哼一声:“看来你们和学生会长的关系挺好呀。”
程砚也没隐瞒:“会长是我们导哥。”
林念初不屑地“嘁”了一声:“怎么只在寝室做了两年饭?导哥退休后上面就没人了?”
程砚:“不是。大二升大三的那年暑假我刚好在一个电商供应公司兼职,跑业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生产小电器的厂商,就和张俊山一起凑了点钱,批量生产了二百个小功率电磁炉,然后开始在宿舍楼里卖电磁炉,业务比较繁忙,没时间做饭。”
张俊山嘴笨,一心只搞研发,主要的推销业务还是要靠程砚。
那时候他们俩凑钱也是凑的山穷水尽,除了下个学期的学费没凑进去,其余钱全都凑进去了,最后穷的身上连个钢镚都没剩。
大三开学后,两个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在寝室就着老干妈和咸菜吃了俩月白米饭,有时觉得米饭太干,就往里面兑点开水,米饭就变成了米粥,这期间富二代段浩山没少请他们俩下馆子,因为实在是没见过这么穷的人,看着可怜。
林念初一脸震惊诧异又敬佩地看着程砚,由衷而发:“程总,您绝对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程砚笑了一下,继续低着头剔虾线,语气中没有骄傲,只有对那段自由时光的怀念:“因为客户群体的原因,小电磁炉利润不能太高,需要薄利多销,二百个电磁炉,除去成本,我和老张只赚了三千多块钱,后来我们俩觉得只祸害本校的学生不地道,然后就开了个网店,顺便申请了一笔助学贷款,又用这笔钱生产了四百个电磁炉和二百个小电锅。”顿了下语气,他又补充,“小电锅也是张俊山那个人才自己研发的。”
他上大三的时候,差不多是在六七年前,正是电商行业发展的高速时代。
林念初不禁在内心感慨:真他妈的胆大心细啊!
人才!
绝对是人才!
怪不得人家现在是程总,而她只是个一百八十线糊咖小演员。
她又奇怪地问:“你们学校助学贷款好申请么?我也申请过,但我们学校有名额限制,比惨我也比不过人家,要不是因为我的恩师帮了我的帮,我压根申请不上。”
程砚:“我父母离异,亲爸吃喝嫖赌抽,还有个妹妹要养;张俊山他爸英年早逝,他妈瘫痪在床;我常年稳居专业第一,他稳居专业第二,就我们俩这优秀的条件,凭什么申请不上?”
林念初:“……”
真的是,异常优秀的条件。
程砚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勾唇笑了一下:“我们俩当时申请助学贷款的时候,差点把导员惨哭,她还准备在学院里面给我们俩进行贫困生募捐活动。”
林念初直接笑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捐了么?”
程砚笑着摇头:“没,我们俩极力阻止了导员,怕社死。”
林念初:“哈哈哈哈哈哈。”
程砚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俩开网店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连商标都没去注册,但是没想到竟然买的那么好,其实也是运气好,赶上初代双十一了,几百件货半个月不到就卖完了,但是订单还在增加,然后我们俩就傻眼了,赶紧去联系厂家增加产量,又去工商局注册商标,那段时间我们俩忙的连觉都没时间睡,还把寝室里另外俩人拉过来当客服了,后来又去隔壁寝室雇了两个人,人手这才勉强够用。”
这段经历听起来十分的辛苦忙碌,但林念初也从程砚的语气中听出了愉悦与怀念。
为自己而努力的时光,永远是最幸福的时光。
那时的程砚,一定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但林念初却有些心酸,因为她已经提前知道了故事结局,所以她没敢问后来发生了什么,而是问了句:“你们的品牌叫什么名字?”
程砚:“51,我们寝室门牌号,挺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