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辕大帝的雕像已经完全矗立起来,史驱的双手伸展,身后的两个随从,把史驱的蒙古官服脱下,官服内原来穿着一身道袍,鲜于刘光看了,道袍赤红,在火把的映射下,红的更加耀眼夺目,并且道袍上绣着一头黄龙,道袍上的八卦错位,两仪混乱,这就是万仙大阵之前玄都派的离地焰光旗,离地焰光旗果然传承到了清微派雷法一脉。成为了清微派的法宝,看来这个史驱,已经尽得了清微派的真传。
鲜于刘光看到这里,果然看见史驱从道袍的身后,拔出了一柄木剑,木剑挥舞,在史驱眼前的空中画出了一道圆形的光圈,光圈旋转,显现出了一个两仪,但是这个两仪并非是阴鱼和阳鱼头尾相接,而是阴鱼在外,阳鱼在内,两个圆环。鲜于刘光知道,这是离地焰光旗的变幻两仪。
史驱施展了道法,让空地所有的揭族后裔都发出了惊叹。史驱随即晃动木剑,空中的光圈两仪,变成了一道符咒。
符咒漂浮到妫辕大帝雕像的上方,凝固静止不动。
一旁的妫鸿,随从抱了一头羊过来,妫辕掏出一把匕首,端过一碗酒水含在嘴里,对着匕首喷了一口,然后一把抓过羊角,小羊在妫鸿的手中挣扎,妫辕手中的匕首捅进小羊的喉咙,羊血喷射而出,洒落在妫辕大帝雕像之上。
血雾蒸腾,漂浮到史驱做法的符咒,符咒立即泛出红色的光芒,然后贴在了妫辕大帝雕像的上方。
雕像的胸口突然裂开,露出了一枚避水珠,避水珠在在空中旋转,史驱挥动木剑,避水珠稳稳的从空中落下,妫鸿伸出手掌,托住避水珠,对着空地上所有的揭族后裔大喊:“有了这个避水珠,我们揭族水军,即可在长江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揭族的后裔,和隐藏在人群中的鲜于刘光、刘三娘,不仅明白了为什么妫辕大帝的雕像之所以被藏匿到了漠北,又被史驱从漠北运送而来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万仙大阵之前的道家神兵避水珠。
避水珠运用到水军之中,战船风波不惊,礁石避让,不惊动水底之下的各种神兽,如果是术士高手驱动,能够改变水流走向,水面上两军交战,可以做到以一胜百的作用。(笔者:万仙大阵之前的上古神兵,流传到后世并不多,避水珠为其中之一,元末陈友谅曾掌握一颗,鄱阳湖水战之后,被朱元璋获得,保留在明朝皇宫,后明朝与朝鲜联合抗倭,明朝总兵陈璘领避水珠入朝,陈璘提督中朝两国水军,将避水珠赠与明朝将领李舜臣,后李舜臣在鸣梁海战以十二战船在鸣梁峡胜日本战船三百三十三艘。)
鲜于刘光看到了避水珠,忌惮术士高手史驱开始收编揭族后裔之后,察觉二人在人群之中,慢慢在人群中向后后退,一直退到了揭族人群之外,果然看到揭族后裔中,年幼至少年,年长有须发皆白的老者都纷纷加入了整顿军队编制的队伍之中。
两人慢慢退到了民居的围墙之下,眼看空地已经在史驱和妫鸿的安排之下成为校场,揭族后裔开始整顿摆列。第一支揭族的青壮士兵已经列队,朝着城外开拨。鲜于刘光和刘三娘继续披着五通僧袍,跟随队列。一路走到了井陉口的城楼之下,其时寅时,队列的低级将领,出示令牌,城楼收兵开启城门,队列出城,鲜于刘光和刘三娘也跟随士兵离开了井陉口。
出城之后,鲜于刘光和刘三娘想离开大路,踏入小路,只是过了井陉口之后,山西皆山,小小路无法行走,两人只能慢下来,到了道路无人之时,就取下了僧袍,两人行走在山野之间。
鲜于刘光看了看天空,东方已经泛白,对刘三娘说:“如果行走无碍,明夜子时,我们就能走到晋阳,我们辛苦一点,走到晋阳,休息到天明进入晋阳城。”
刘三娘说:“只从认识你这个笨木头,我跟你就一直疲于奔命,不知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要受这个报应。”
鲜于刘光挠了挠头,“钓鱼城之后,我一定让你安稳下来,不用跟我行走天涯。”
“行走天涯,也没什么不好。”刘三娘声音柔和下来,“只是不知道这乱世要到什么时候。”
鲜于刘光听了,心中黯淡,想说,蒙古和大宋的交战,那里是一个钓鱼城之战就能结束,这辈子只怕是永远等不到乱世完结的那天,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刘三娘何等的聪明,看到鲜于刘光喉结滚动,嘴巴却紧闭,知道鲜于刘光在想什么,可是也编排什么话来劝慰鲜于刘光,只是从怀里拿出来那个小小竹筒,打了一个呵欠,自言自语:“为什么那个古道里的厉害人物少都符,为什么把自己和蜘蛛壁虎交给我,却不是给笨木头。”
鲜于刘光见刘三娘困顿,把刘三娘用胳膊挽起,托到肩膀上,解释说:“少都符是镇北神山幼麟传人,玄武大帝道场所在,极北至阴,只有女子阴身才能不受他阴瘟侵蚀,如果是我带着这个竹筒,还未走出智门,就已经染病身亡。”
“他扣了你肾魄,如果不交还给你,你能撑多少天?”
“扣了我肾魄,”鲜于刘光说,“肾魄在水在阴,我有诡道看蜡算术,我的法术不散,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时间长了,终究是会精力衰竭。好在我还年幼,只要不超过三年,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影响人伦。”
“人伦?”刘三娘好奇的问,“是什么法术。”
鲜于刘光知道刘三娘一生在刘家府宅,大家闺秀,母亲早亡,那里知道这些尴尬道理,于是摆摆手,笑了笑,示意不想再提。
刘三娘用拳头敲了鲜于刘光的脑门,“你神神秘秘,一定有什么在瞒着我。”
道家修仙炼丹,鲜于刘光在全真长大,对全真的修炼内丹,藏精固元之术并不有意隔绝,只是鲜于刘光自己也是少年,虽然知道道理,但是仍旧一知半解,终究是知道,这是男女之间的尴尬事情,不能随意启齿,偏偏遇到了刘三娘是个什么都好奇的女子,想来想去也无法回答,只能沉默不语。
刘三娘却也察觉到了鲜于刘光的尴尬,手背靠着鲜于刘光的脸颊温热,也稍稍明白了一点,于是也尴尬的用嘴咬手指甲。
可是行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刘胜男终究是还是忍不住,询问鲜于刘光,“是不是五年之后,少都符不交还你肾魄,你就不能娶妻生子。”
鲜于刘光不胜其烦,大声说:“我那里知道这些,赶紧让少都符见了八思巴,不就完了。”
刘三娘听了,知道自己猜对了大半,也知道这话尴尬,于是也安静下来,用手捂住自己的如火烤炙热的脸庞。
两人不再提及此事,鲜于刘光只是专心走路,好在前方的揭族军队,行军迅速,鲜于刘光保持距离,也能够在赶在翌日子时赶到晋阳。当太阳初升,天色光明的时候,刘三娘已经抱着鲜于刘光的头颅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