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杜丽说道,取出一份羊皮纸,“签下你的名字,契约生效,违反者,灵魂湮灭,永世不得超生。”
“你们自己呢?”杨帆缓缓说道,赤色双瞳盯着杜丽,“规矩是你们定的,行事的也是你们,你自己觉得如何?”
“这是规则之内最严格的。”杜丽拿出一支钢笔,“哪怕是我们,也无法逃脱规则。因为我只能根据规则来制定规矩,无法影响到规则的本源,它不属于这一片世界,更不属于任何一处,它是“源”。”
“违抗“源”的下场,比违抗规矩要恐怖千万倍。”杜丽在羊皮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阿尔伯特.德.杜丽,“所以如果我们违反了,身为观察者,我们收到的惩罚也是最严重的。”
“还带“德”啊。”杨帆接过钢笔,“你也是观察者的一员吗?”
“我只是见习,隶属于观察者序列,但是远远达不到那个层次。”杜丽说道,“这一次出来的产物,和你我一样,属于见习,但是它已经有了冲破第一层桎梏的迹象。”
“一旦桎梏被彻底打破,那么我们将无法控制它的杀戮。”杜丽表情保持不变,“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一切的一切,都会毁灭。”
“这种因为“漏洞”所产生的死亡,是没有办法复活的。”杜丽说道,“现在还剩下五个人,他们身上分别背负了五种罪名,傲慢和色欲你已经见过了,剩下的就是嫉妒,暴怒,贪食,懒惰,贪婪。”
“所以也就是说,那个“它”可以通过杀死这些罪人,获得更多的力量,从而跳出见习。”杨帆握着钢笔说道,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么你们,或者说我们,”提升的途径也是差不多吧。”
杜丽看着杨帆,将羊皮纸收入怀中,“作为观察者序列,我们不可以通过杀戮获得提升,这样只会积累我们的罪孽,到达一定程度,就会被打入无间道,无间断遭受痛苦。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它给予的提示,参与到这些事件之中,并且解决他们,从而获得提升。”
“所以你应该会发现,你能够看到的时间比以前要多了。”杜丽说道,“同时也能像我一样转换。但这些还不够,你现在很弱小,如果碰见了“漏洞”,只有死路一条。”
“我已经签下了名字。”杨帆吸了一口烟,“你这是在玩我。”
“我没有强迫你,这是合作。”杜丽在杨帆的手臂上一点,一滴红色血液灌入了他的手中,“这可以让你免疫除观察者序列以外的伤害。”
杨帆感觉到自己骨折的手臂恢复往日的力量,他活动了一下,感觉已经恢复如常,甚至比上之前还要强上不少。
“你现在已经是不死之身了,所以请尽快行动,将“漏洞”修复,不然违约的后果你自己明白。”杜丽说道,“那种钻心的疼痛你是体会过的。”
“我的实力按照你所谓的观察者序列如果说很弱的话,你让我去就是送死。”杨帆说道。
“你可以做到。”杜丽说道,缓缓地走了出去,“现在你已经算是加入了观察者了,所以那种启动的痛苦将会消失,相关的信息你可以进入自己的“电影院”查看,祝你好运,不要死的太难看。”
杨帆点了一支烟,烟气渐渐升起,他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死亡,对于杨帆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畏惧的事情。那个夜晚本来应该死的是他,但是现在他活了下来,带着内疚。当他听见杜丽说出“复活”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就打算签下这个契约了。
有很多人,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死去,现在终于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去赎罪。
而且在这些所谓的观察者的保护下,杨帆觉得自己也不用太过担忧身边人的安全问题了,这也是少了一块头痛的地方。唯一剩下的,便是这个半成品的“漏洞”。
他不怀疑杜丽说的一切,虽然这听上去十分荒谬,甚至被其他人听见,说不定直接就打电话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
但是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真的就不存在?只是所谓的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罢了。
杨帆掐灭了烟头,走了出去,迎面走来的就是陈高。
“你吸了烟。”陈高说道,“多了一点不同的气味。”
陈高看着杨帆,“她过来找你了。”
杨帆点了点头,“她不是人。”
“符合猜测。”陈高说道,“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凶手的作案手法不仅是罕见,甚至说,世上很难有这么完美的杀人。”
“小说或者漫画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作者创造了“规则”,作为“规则”的缔造者,他可以安排这里面的一切事务。”陈高托了托眼镜,“但是现实来说,科学角度无法出现这样的手法,偶尔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出现的话,那也不会被列入研究,因为偶然性太大,没有参考的价值。”
“但偶然接着偶然。”陈高说道,再次拿出了那个装有硬币的证物袋,还有之前用过的一张试纸,“就是必然。凶手计划好了一切,死亡必然发生,必然如此。”
“要换一种思维了。上面大概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把那两个人派了下来。”
陈高看着杨帆,“两个人。”
“她是什么。”陈高问道,“你现在还算是人,但是气息减弱了。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是对于长期和死尸打交道的我,这一点变化会被放大,程度为二的十三次方。”
“观察者。”杨帆说道,“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除非你不想再见到我。”
“一个很切合的名字。”陈高说道,“观察,调整。所以是两个人。”
“你不惊讶?”
“我没有心。”陈高说道,“我没有办法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沮丧与痛苦不会被编码成为神经递质,我不会接受到这种信息,我的一切判断都是纯粹的客观性分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在观察。所以我能看到她,并且还记得她。”
陈高看着杨帆,“里面的人都忘记了“杜丽”这个人的存在,除了你和我。”
“好似她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