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我们娘仨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瞎说,你是我媳妇,她们是我闺女,要什么报答,等出去了,咱们路上吃点苦,到了地头,我有一把子力气,你好好持家,咱们小日子又红火了起了。”
“到时候,我再给你娶个小的,生个儿子!”这是秦姚氏的真实想法。
“呸,生啥儿子,我这闺女不比儿子强,再说了,就是没儿子也是我的命,这回出去的,你看看哪个不是实在的人,到时候还能欺负咱俩吗?若真是没有儿子,回头老了,真到了那一天,一根绳子,咱们夫妻也不受罪,下辈子你还给我做媳妇!”
“当家的……”秦姚氏直接哭倒在秦子林的怀里,出去这一路,自己一定要找人打听,什么药自己都能吃下去,只要能给她男人生儿子!
“爹,我和姐姐不嫁了,我们在家伺候你!”秦芳秦草也哭了出来。
“好孩子,你们过的好,爹娘就闭眼了,这回出去,咱们再也不受气了,吃苦也是为自己吃的,爹心里舒坦。等到老了,爹娘舒坦了半辈子,就是走,那也不遭罪不是!”
秦子林是想好了,没有儿子就没有,和秦同他们一起,谁家儿子都多,自己和媳妇把棺木钱攒齐,这些个子侄还能没有一个给自己收尸的?
就这样,一个晚上,小山村几家哭几家笑几家辗转不能眠。
次日一大早,秦子平也没耽搁直接去了县城,这回到了傍晚才回来,回到家他就直接去了上房。
“爹,各位族叔!”秦子平没想到屋里这么多人还能静悄悄的,怎么也没人提醒下。
“子平,县城里怎么样了?”秦业大清早的,让几个儿子收拾东西自己就出来了,心里烦的不行,不知不觉就到了秦同家。
谁知一进门,秦刚早就在了,看那样子,怕是昨天晚上受了气。
“爹,荣华城,破了!”秦子平的声音有些颤抖。
“啊!”秦同都惊的站了起来。
“不过没事,现在没有打到我们这边,城里的大户人家除了留下一两人等着秋收,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流民也还没有到咱们县城,只是……粮价飞涨!”
这一句是说给其他两人听的,秦刚和秦业对视一眼,和秦同拱拱手,立马回家了。家里所有的银子都买粮食,不留了!
至于找谁买,那还不简单,秦江家一准有,秦棉家想买屋,那更是有……
这一日又是兵荒马乱的一天。
“爹!”秦子平悄悄的立在上房门口,房里的灯一夜都没有熄,今天就要上路了,不知道爹能不能熬得住。
“吱呀!”秦同打开门,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走到了院子中央,看着自己家的一砖一瓦,这是几辈子的心血啊,带不走了!
“子平,带上一捧土,我们走!”秦同没有看多久,看的越久他越不舍,这些都是死物,儿孙才是活物。
至于女儿,哎,亲家那边不说话,嫁出去的女儿没有道理还得强带走啊,命啊!
转头又看到与女儿长的极为相似的孙女,孙女的亲家也因为自家要走退亲了,这两日孩子瘦了许多,希望自己没有选择错,不然……自己就是秦氏一族的罪人啊!
秦同走出门,门口星星点点的都是火把,愿意和他走的族人都把车停在一边,送行的人在另一边,让出一条路,这条路黑黑的,经过小山,通向不知名的远方,秦同就是这个领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