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康为把陆琬琰画的图纸和写的东西递上去,“国公爷、侯爷,你们看看这些东西。”
战南山震惊的看完满脸的不可思议,再看了一遍才递给了夏侯晔。夏侯晔看完后,看向陆琬琰,他认出上面的字迹不是薛康为的。
战南山激动的问道,“先生提供的这个可是好东西,这是何人所想?”
薛康为笑着道,“这些正是老夫的徒儿王路所画所写。”
“哦?”战南山这才仔细打量陆琬琰,陆琬琰赶紧站起来行礼。
战南山越看她,越觉得她眉眼之间竟然有些眼熟,生出些亲近之情。
也许是合眼缘,战南山对陆琬琰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小伙子年纪轻轻,不仅医术好,竟然懂得锻造之术,实在让老夫佩服。”
陆琬琰谦虚的道,“晚辈每日制药,将各种药材按照比例混合,做出来的药粉和药丸有不同的功效。好奇心使然,便想着若是把这些东西与铁放在一起冶炼,岂不是生出的东西更好。
那日梦中,梦到了太白金星的炼丹炉,他身边的童儿将这些材料倒进炼丹炉中。没想到,竟然练出不会生锈的铁器。我当时灵机一动,记下了,想着神兵利器,说不定有一天能用上。
还有这缝合之术,是我在山上采药的时候,看到太白金星仙人下凡治病救人,所用仙术。”
“哈哈哈...”战南山爽朗大笑,“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也许是太白金星点化了你,该你有这样的造化。”
古代不怪力乱神,却信奉神灵。
这么一说,就解释了她年纪轻轻为何懂得这么多。再说,这是神仙用的方法,前面的缝合之术已经验证,冶炼肯定没问题。
陆琬琰有些担心的瞟了一眼夏侯晔,除了一开始的诧异,现在他面色如常,端着茶杯在喝茶。
说了这些工具的用途,全部用于医用。陆琬琰补充道,“如果这种合成金属成功了,其耐蚀性、韧性会更好,也可用于制造武器和弓箭上。”
“这倒是个好东西。”战南山动了心,“明天交给武司,让他们去冶炼试一试。侯爷以为如何?”
“本候没有意见。”夏侯晔欣然同意,其他人都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他一向话特别少。
战南山有心想让陆琬琰给战平津看看,这些日子毫无起色,又怕给看了没办法治,更加伤害儿子的心,击垮他的意志。
过几天就要会诊,便没提。
战南山留薛康为一起共进晚餐,让陆琬琰一起,陆琬琰婉言拒绝,“草民谢国公爷,感激不尽。只是今日表哥表嫂一家团聚,说好一起吃晚膳...”
既然人家家人团聚,战南山便不再挽留,便安排马车送她回去。
出了总兵府坐上马车,陆琬琰心情才放松了下来,夏侯晔肯定没认出自己来。自己瘦了好几斤,男子打扮,脸上抹了姜黄,已经变了模样。若不细看,根本认不出来。
自己跟他认识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没什么深厚的感情,认不出来才正常。心情好了,一路上便哼起了歌。
回到小院,谢过车夫。听到动静的宝儿已经从院子里跑出来,“大姑,大姑回来了。”
“大姑回来了。”陆琬琰闻到了肉香,“你娘做肉肉吃了,好香啊。”
宝儿不开心,小声在陆琬琰耳旁说道,“大姑,爹、爹爹来了。娘、小姑,哭了,爹坏。”
这小孩儿,以为是他爹欺负了娘和小姑,所以觉得爹爹坏。陆琬琰告诉他,“爹爹回来,你娘和小姑高兴,高兴才哭。爹爹爱你娘、小姑,还有你。”
“哦~”宝儿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喜欢那个大个子。
陆琬琰亲了亲宝儿,抱着他走了进去,“好香啊,表哥厨艺比我可强多了。”
尚明理在里面挥舞着锅铲,“当年在家乡的时候,在酒楼学了好几年厨艺,本来出师了可以升二厨,来了边关。”
“等打完仗,咱们开个酒楼,表哥掌勺当大厨。”
杨翠兰烧火,尚小小围在灶旁,一家团聚,尚明理就是她们的支柱和希望。若是没有战争,一家人这样过日子,多幸福啊。
看杨翠兰眼睛红肿,脸上却幸福之感溢于言表。见陆琬琰进来,赶紧过来接了宝儿,“辛苦一天了,赶紧休息,一会儿吃饭了。”
“好。”不打扰他们一家四口,陆琬琰打水洗了洗脸,拿了铜板出去买点卤肉回来。
晚上的饭菜很丰盛,围坐在一起吃的很幸福。到小院后,尚明理才知道陆琬琰不是表弟,是她们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好人,还是个姑娘。
尚明理十分感激陆琬琰,担心她身份暴露会给她带来危险,“陆姑娘,我这里有些银两,你别在军营干了,太危险。你是个好人,我也放心把翠兰她们仨交给你。你给带去你家乡,等不打仗了,我再去找你们。”
“尚大哥,薛医正知晓我是女子,不会有危险,你放心吧。”
他们一家人都是朴实的人,陆琬琰说道,“我还要找我的家人,不怕老实告诉你们,我的家人是被流放道此地。找他们不容易,想解救他们也不容易。
不过,没救出他们之前,我不会走。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不能连累你们,嫂子你们赶紧走吧,这边要打仗很危险...”
“说啥呢,要不是你,我们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没钱吃住都是问题。你还帮我们找到了宝儿爹,是我们家的恩人。”
杨翠兰打断她的话,“你把咱们当一家人,咱们更不会把你当外人,是一家人。”
“对,翠兰说的对,妹子你可别说这些话。”尚明理问道,“你家人叫啥名,我帮你暗中打听一下。”
“我爹叫吴坤、我娘刘梦婷、大哥吴浩宇,十六年前因为贪污流放到此。”这三个名字,王嬷嬷生怕原主忘记,每天晚上都要在原主耳边念一遍。
这三人的名字尚明理没听说,不过贪污流放的官员他知道在什么地方,“估计在大峪山上,离这里三十里地,那边有铁矿。流放的官员和家属,在那边挖铁矿呢。”
想了想,他说道,“每天都有累死、饿死、病死的矿工,已经十六年了,不知道...”
活着的几率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