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知道你一直接受不了娘的死,你觉得娘就是为了生彤彤才死的,所以你失去娘的痛苦全怪到彤彤身上,这么多年,你对彤彤不管不问,彤彤本就没了娘,现在又像没了爹,彤彤和孤儿有什么两样?”世引说着语气急了起来。
刘武勤听到世引这些话,眼圈红了,表情逐渐忧伤。
“可是爹,你有没有想过,娘也是用生命换得彤彤的生,你对彤彤不珍视,也就是对娘的生命不珍视,娘就真的是白死了!!”世引说道这激动起来,眼神狠厉的看着刘武勤。
刘武勤突然闭上眼,流下泪来,他低下了头,双手抱住后脑,一边轻声哭泣一边说:
“若没有怀彤彤,你娘就不会死,这个家就不会这样,我又何必和于家联什么姻?自从娶了于娇曼,我几乎每天晚上都梦到你娘,她怪我变了心,娶了别人,她要离开我,让我永远梦不到她,我着急的拼命的追,拼命的追,可她离我越来越远,我看不到她...看不到了...”刘武勤越说越是伤心难过起来。
看着父亲在自己面前如此脆弱的痛哭流涕,世引也哽咽了,他走上前,拍着父亲的肩膀,缓缓的说:
“爹,我们都非常想念娘,可她已经死了,活不过来了,我们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生活啊!彤彤做错了什么?娘的死和她无关,她是无辜的。娘在天有灵也会希望我们善待彤彤,不要怪她的。”世引说着自己也流下泪来。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刘武勤低沉的声音沉重的说。
“爹,明天彤彤就要复诊了...”
“我知道了,回去吧!”刘武勤不等世引说完,就打断说。
世引马上收回话,也收回了所有的情绪,给父亲行了礼,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待看着儿子走远了身影,刘武勤点上了烟斗,吹了灯,独自坐在房的桌前,窗下,眼神淡漠的望着院子,房是院子的西厢房,正房的灯光打在院子一处的角落,显出微微的光亮,剩下的院子洒满月光,那月色明明比灯光是暗的,可在刘武勤眼中,却异常纯洁透亮,皎洁寂静,那寂静如今日的天空一般,不见星辰,不见云海,一片空旷通明,烟斗逐渐得热烈,一缕缕青烟在他眼前闪过,清晰的院子开始变得时不时模糊起来,宛如他和妻子的感情,是的,他心里认定的妻子只有世引的娘一人,再无其他。他安静的坐着,脑中回闪着与她的一幕幕,如何相见,相爱,相守,分离,安静的房间逐渐有了些轻微的啜泣声,一滴滴泪滑落了脸庞,男人的脆弱就是如此,不管如何痛彻心扉,即使房间空无一人,即使面对黑暗中的自己,也是不敢表露,怕被看见...
阿冯一直焦急的在房里等着世引,突然听到些脚步声,她紧忙望向院子,见世引大步走了进来。
“如何?”阿冯着急的问。
世引站定身,深吸一口气,说道:
“爹没给我准确的答复,但我觉得他是答应了的。”
“觉得?”阿冯满脸疑惑的问。
“嗯,凭我对爹的了解。”世引看着阿冯点了下头说。
“你们父子间的沟通方式真是奇怪。”阿冯有些戏谑的说。
“男人之间嘛,感情都不外露。”世引笑着说。
阿冯不解的看着世引笑,世引也看着阿冯笑。
...
“啪!”
“咚!”
“啪!”
“啪!”
突然,前院传来疯狂摔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是巨大的吵闹声,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都是于娇曼的谩骂。
阿冯和世引都惊慌的往窗外看。
“一定是爹找于娇曼了。”世引眼神凝重的望向前院说道。
“竟然闹这么凶?幸好白天我没去找她,爹出面都是如此,我去找她岂不是更糟。”阿冯皱着眉庆幸的说。
“你可千万别找她,这次和上次可不一样。”世引突然表情慌张的和阿冯说。
“我知道,这涉及到切实的利益,哪是我三言两语就能管用的,我白天想了一下就放弃了。”
世引听到阿冯的话这才放松下来。
“闹这么凶,于娇曼看来是不同意了!”阿冯皱着眉头说道。
“能做的都做了,后面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世引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准备睡觉吧!”
说着,世引转身走向房里,便开始准备洗漱更衣。
“他们闹这么凶,你就...你就睡觉啦?”阿冯没反应过来,又惊又奇的问。
“他们吵架,我又不能去拉架,那是爹自己的事,本来也不是我应该参与的,既然帮不上忙,我们就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养精蓄锐,有什么结果明天再说。”
阿冯呆呆的看着世引就这样平静的洗漱更衣,她再一次被折服,前院还在继续啪啪的摔东西,吵闹声越来越大,而世引就像没听到一样,已经洗完漱,上床准备睡了。
阿冯本来心里担忧极了,但看到世引如此,她竟然也放松了一些。
“说的也对,确实帮不上忙,在这干着急毫无意义,不如养精蓄锐,明天还得处理新的情况呢!”阿冯自言自语道,便也开始准备洗漱更衣了。
洗完漱,上了床,吹了灯,准备睡觉。世引一个转身搂住阿冯,伸了伸脖子,舒服得把阿冯抱在怀里,便开始入睡,阿冯笑着看向他,心想,真是个妙人,便也回手搭在了世引的背上,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