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予找不到这种错觉从何而来,他几乎是迫切的想从迟洋这里得到答案,但他哥正专心跟方沉朽磨嘴皮子,根本没空搭理他。
侧前方坐在地上被方沉朽捆住的竹洵没有恼怒,他戏谑的看向几乎可以用慌乱形容的迟予,嘴巴一张一合的跟人说了九个字,“这都是你活该应得的。”
“……”迟予撇过头懒得再看。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错觉了,自从竹洵霸占辰阳的身体后,那张脸离辰阳给人的印象越来越远,就算往外说是两个人都会有人信。
竹洵已经完全改变了辰阳,从内里的气质到往外的穿着打扮。
方沉朽没有跟迟洋打架的意思,他这趟过来的主要目的,只是希望能跟他们好好谈判,如果能够将白毛狐狸和长清那只该死的鹅一并要过来的话就
更好了。
“两只可有可无的畜生换你朋友半辈子的平安,这交易可不亏吧。”方沉朽已经细细抿完了一杯茶,他将茶杯放回托盘,一只沙漏随之出现在手中替代了茶杯的位置。
“我只给你十分钟的考虑时间。”方沉朽随意瞥了眼周遭静止不动的无辜人们,他告诉迟洋,“不然等十分钟一到,他们可就活不成了。”
“迟洋,这几十号人的命,现在可是全部掌握在了你,或者是迟予的手中。”尽管是在威胁人,方沉朽都笑眯眯的仿佛是在跟他们讨论哪种茶叶好喝。
迟予憋了半天,只骂出了一句不痛不痒的,“你卑鄙!”
方沉朽笑而不语,他看向沉默的迟洋,问道:“迟洋,你的答案呢?是要那两只畜生,还是要几十号人的命。”
迟洋眉头青筋突起,他瞪着眼对上方沉朽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张嘴就是一连串让人措不及防的脏话。
不仅是方沉朽听怔住了,连迟予都忍不住悄悄摸摸的问他哥,“你这都从哪学的呀。”
“跟人学的。”迟洋骂完并不解气,不管是白绒团还是长清,以及那几十条人命,他都不会交给方沉朽。
既然方沉朽跟他玩这种把戏,那也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在迟予的视角中,他哥的表情是瞬间凶狠起来,浑身上下都带着股杀人不眨眼的狠劲儿,不等多看两眼,然后他就被他哥给支到了一边待着。
迟洋将一张黄符交到了迟予手中,不放心的叮嘱道:“在那两个不要脸的没离开之前,你别出来。”
“那哥你小心点。”自知帮不上忙的迟予只能点头应下,努力不给他哥拖后腿。
长大以后,他就很少看他哥跟人打架的场面了,没想到今天还能重回少年时代。
实不相瞒,他哥以前是个不爱学习,抽烟喝酒打架一个没落的全干了,在学校里是谁都不愿多提起的问题少年。
那时候爸妈还在能管管,他哥的叛逆期一直到了十六岁,但也正是那一年,父母双双车祸去世,若不是远方表叔愿意收养他们,恐怕他和他哥连高中都没上完就得进厂上班了。
和从前比起来,现在的迟洋动作上少了几分灵活,每次一个回合过完,身上都会被方沉朽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痕,迟予看的心惊胆战,他很怕他哥会被方沉朽打残,刚
要忍不住过去,就被迟洋一个眼神拦在了原地,
“你哥我还没死,一脸哭丧样的给谁看呢。”迟洋的脸这时已经被完全打肿了,身上伤口流出的血液混杂着地面的沙砾糊满了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连身上穿的,也只能是用破布条子形容。
迟洋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他已经有点撑不住了,瞥了眼沙漏,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这让迟洋还能苦中作乐的想道:“没想到我这五分钟还能挨这方沉朽百八十下的重拳,到时候还真不知道该说他人到老年不中用,还是说点别的。”
“哥!”看到迟洋伤成那样,迟予实在是无法保持理智,前面的叮嘱也在这时被通通抛之脑后,他只想他哥能好好的。
办法可以再想,但如果把命搭上去的话,真的很不值得。
结果还没等跑过去,迟予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给狠狠弹开了十米远。
“啊!”迟予的后背撞上了树,他禁不住痛呼一声,然后整个人就从树干上摔了下来,一点缓冲机会都没给。
明明是第一次遭受这种,迟予却总感觉自已好像遭遇了很多次的撞树,甚至还有差点撞死那儿的经历。
“真是见鬼。”迟予嘀咕两句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后背的伤已经疼的他麻木。
“我要你死!要你死!你必须死!”
在迟予拍身上的灰时,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道极具怨恨的声音,迟予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这道声音让他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与其同时,前一秒还在豪言壮志的迟洋这会儿也已经被方沉朽给狠狠控制住了。
方沉朽一脚踩在迟洋的脑袋上,冷哼一声说道:“哼,迟洋,你不会真觉得自已能斗得过我吧。”
“还有一分钟,你要不要做出选择,不然过了这个时间,我可不敢那些人会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做你个鬼的选择。”死到临头,迟洋还在嘴硬,就算没打过方沉朽,那么在口上功夫中,他也是绝对不会服输的。
“那你就是想死了?!”话音落下,方沉朽高高举起手,掌心中烧着熊熊烈火,是很轻易就能把倒地上的迟洋给焚烧殆尽的程度。
眼看那团火即将拍到迟洋身上,一支金黄色的剑羽突然飞出直接扎穿了方沉朽的手,鲜血四处飞溅洒了迟洋一脸。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