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预防,没说真的会发生。”宫靳寒随便解释了一句。
他对竹洵没那么了解,这人的耐性和脾性如何,他不清楚,也不想去过多调查,只要不惹出太过分的事端,他是不会管的。
虽然现在的行为和之前的想法有很大出入,但冥界局势改变的太快了,容不得他按着计划一步步来,目前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夏凛……
自知理亏的宫靳寒不敢再去想他,而是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怎么再说话的竹洵身上。
竹洵不是容易半路放弃的人,不然也不会冒着一次又一次的风险穿越时间来到这里。
“迟予。”竹洵整理好因摔倒而乱掉的形象,他往前走了两步,视线在余辰澈和迟予相握的手上停留了两秒,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情绪被很好的隐藏,他弯着眼睛笑道:“我以为你能发现的。”
“发现什么?”迟予没听懂竹洵的话。
竹洵就知道迟予会问这几个字,他张开双臂,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在满天的飞雪与寒风中,他的声音也变得缥缈了些许,“这一切的一切,在你眼中,真的是真实的吗?”
“竹洵,有些真相,没必要告知。”颜临杳不满,他想让竹洵闭嘴不要提这些事情,但竹洵根本不可能理他,而是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接着说出了一个让迟予无法接受的事实,
“迟予,你还记得那天夜里,公交站台发生的事情吧?其实,你从来都没有走出来过,现在发生的这些,不过都是我给你制造的幻境。”
“幻境?”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结果,迟予呆呆重复了一遍,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竹洵,你没必要用这种事情骗我。”
迟予记得很清楚,他记得在公交站台的时候,他克服了梦境里的鬼脸,靠着顽强的意志力走了出来,他的哥哥,朋友,澈哥,都是真实的,有温度的。
他的生活,都是正常的。
怎么就会是幻境?竹洵这人真的是,打不过就企图用语言攻击吗?
迟予表示他不会信竹洵说的任何一个字,但竹洵却直接用现实证明了他没说谎。
站在那里的竹洵和颜临杳突然就如同一个无人操控的人偶一般纷纷倒在了地上,迟予还没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一阵黑色的烟雾从四面八方飘了过来,慢慢在他眼前汇聚成了
两个人形。
正是颜临杳和竹洵!
迟予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新出现的竹洵摇着手里的扇子接了他的话,“迟予,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在公交站台的时候,难道你就真的一点没发现,时间上的差别吗?为什么那会儿你十五分钟前给迟洋打了很多个没有接通的电话,但迟洋三十分钟前就给你回了几十条的信息,
在信号良好的公交站台,手机再怎么有BUG,怎么会有短信过了十五分钟都没收到,这中间时间的差异,你就没有一点怀疑?你以为你走出来了,其实你只是进入了我精心为你打造的下一个幻境。”
随着竹洵的话音落下,迟予发现自已周围的景象已经开始发生崩坏,原本漆黑的夜空在一片白光中渐渐消融,身边的人维持着最后的表情开始消失,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迟予来不及去挽留谁,不过几秒的时间,这里只剩下了竹洵和颜临杳,他们正处于一个纯白的空间中。
迟予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瘫倒在了地上,他颤抖着嘴唇,很想说点什么。
尽管现实摆在这里,他还是不愿相信,相比于这种情况,他更相信这片纯白空间才是竹洵为了哄骗他制造出来的幻境。
迟予擦掉眼角的泪水,哽咽着嗓音问道:“既然你前面说了那么多,不是就该让我一直沉浸其中的吗?怎么现在又要主动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就这样让你沉浸下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竹洵挥手,一幅幅发生在现实世界的画面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里边的景象是在一家医院里,迟予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身边无人守候。
“你知道吗迟予,我这个幻境的时间流速和外面可不一样,当你觉得只过了几个月的时候,外面可是已经过了两年了。”竹洵致力于凭着一句又一句残忍的真相将迟予的内心给压垮。
如迟予所问,他费那么大劲让人陷入幻境,一开始就没抱着能让迟予醒来的想法,最好能在木偶的作用下,让人死在这里,只可惜啊,他当时不该图省事,让现实和幻境相连的,若不是木偶在最后一刻被现实世界的某个贱人给收了,迟予在生命的最后一秒怎么着也该死了。
而且因为幻境和现实里发生的部分事情有点关联,导致这里的
漏洞有很多,不过迟予蠢的很,愣是一点都没发现。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要说短,其实也不短。”在稍微整理了一番记忆中的事情后,竹洵接着道:“虽然看到迟洋还没有放弃让你苏醒这件事我很恼火,但要想重新接近他,我也只能让你回到现实。”
说到这里,一边安静旁听的颜临杳忍不住吱声了,“你要是真舍不得迟洋,还不如就接着将这个幻境维持下去,在这里面,你不是已经做到了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吗?”
他不懂竹洵,这个幻境,有他出的一份力,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也都知道,说实话,幻境里面的世界观其实已经快完善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竹洵突然改变了最开始的想法……
算了,想了没用。
“两年……”迟予很想哭,可是不知怎的,他竟然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既然是幻境,那他所经历过的都是假的了吗?
也就是说,澈哥从未跟他表过白,他们没有在一起过,所谓的亲密,不过都是虚假的。
迟予想了有点难过,但一想到过去六年的暗恋怎么着都过来了,加上通过竹洵的话不难猜出外面的白绒团他们,可能也没因为他受伤,这让迟予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一点。
“是啊两年。”竹洵心里快气炸了,他恶狠狠的瞪了眼插话的颜临杳,说道:“我为什么要提前结束幻境,你难道不清楚吗?”
“清楚,那又怎样。”颜临杳可不想掺和这烂摊子,“你家长老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天谴和那帮人迟早都会追过来的吗?你又不信,非得赌,现在他们真的顺着线索找了过来,你能怪谁。”
“颜临杳,你得帮我。”事到如今,竹洵绝不可能让自已被抓住,“我在余辰澈那里的身份还没有像幻境里这样暴露。”
“但你自已也说了,幻境里的部分事情和现实是互通的。”颜临杳无奈摊手,表示自已没有办法,“我可是有心无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