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见深,你不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一个放|荡的恶毒的无耻至极的女人!”
鹿见深倏地回头,冷厉如刀锋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讽刺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一下下往她心口上扎,“你还敢冤枉南桑,是你想把野种往我身上栽吧?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把你跟周彦西的野种往我鹿家塞?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让你觉得打了我左脸之后,还会再巴巴地把右脸递上去。”
江稚鱼瞪大着双眼,彻彻底底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眼泪再也不受控制,扑簌簌掉下来。
她张张嘴,声音轻飘的仿佛要碎掉。
“你骂我的泡泡是野种?”
鹿见深恶狠狠盯着她,满脸讥讽,“你不照样骂我的孩子是野种?怎么,到你的孩子就受不了了?”
“我是放|荡恶毒无耻至极的女人……”
江稚鱼喉咙里忽然涌上一股腥甜来。
她努力压下去,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皮肉里,抠出血来,却丝毫学觉得疼。
她仰头望着他,突然笑了,泪水汹涌,点头喃喃,“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看我的。”
鹿见深闻言,心头忽地一空,下意识张了张嘴,想解释点儿什么,然而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他用力按了按两边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漫长的沉默后,疲惫开口:“江稚鱼,我有时候就在想,你要是没回京北就好了,远远的待在某一个地方,大家各自安好……”
“你为什么非要回来呢?”
回来祸害他,拿不起放不下,变成个懦弱小人。
……
第二天早晨。
鹿见深在卧室的大床上醒来,一片头昏脑涨。
靠坐在床头缓了会儿,才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脑海里闪过昨晚跟江稚鱼在客厅里争吵的场景,他忍不住皱眉揉了揉脑袋。
异常烦躁。
连抽了两根烟,他这才起床,先去浴室冲了个澡。
洗漱完穿好衣服出去,看见江稚鱼蜷缩着身体躺在沙发上,心口无意识地松了松。
他走过去,近了才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吓人,连着嘴唇也毫无血色,脸上唯一的色彩就是那两片红肿的眼皮。
心底的懊丧一股股涌上来,昨晚上情绪上来,什么狠话都说得出,这会儿冷静了,只剩下后悔。
他在沙发边站着看了会,弯下身,准备把她打横抱起来回卧室。
然而手刚抄进她背后,她就睁开了眼睛。
江稚鱼几乎是反射性的伸手一把推开他,然后爬起来迅速往后退到沙发一角。
“滚开!别碰我!” 她怒吼,喉咙嘶哑的不成样子。
鹿见深被她眼底翻涌的恨意惊住,脊背突然蹿上来一股惊人的凉意。
“阿鱼,我……”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想说点儿什么,江稚鱼突然捂住嘴,干呕出声。
鹿见深吓一跳,忙去拍她的背,然而手刚一触碰到她,她就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什么应激反应。
“别碰我!”江稚鱼声音尖锐的破了音,“你就当行行好!”
她挥开他的胳膊,跳下地,跑进洗手间。
趴在盥洗台前,江稚鱼几乎把胆汁都呕出来,等那股恶心劲过去之后,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虚脱地站不住。
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声音在尖叫哭泣谩骂。
她扶着墙慢慢走出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