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最后一天,姚公公手下的几个侍卫终于走出山林。
这鬼地方,姚公公每日愁得眉间皱纹多了一层,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多留。
几个侍卫人也活脱脱瘦了几圈,看来这原始森林果真名不虚传。
至于秦姑娘白姑娘和夏姑娘能在山林里随意进出,多少是有些本事在身,姚公公决定带她们回皇城,可不能再乱来了。
出发前一日,冉氏特地大铺盛宴招待洛珘几人。
就算是王爷和姚掌使在又如何,冉氏认为自己归附的是慕容家军,他们部落便是慕容家军的兵力,其他人无权能驱使他们做任何。
所以,洛珘被请坐在冉氏旁边的位置时,受宠若惊。宁王殿下和姚公公也不过是坐了殿堂中第一和第二的位置,会不会令他们眼红,往后再被偷偷抹脖子呀!
秦炳锐看得出洛珘太过勉强,便道:“要不换我坐过去?我可不怕被他们嫉妒。”
洛珘想了想,不行,好不容易坐了次主位,得体验一下作为高位者的快乐。
全程,冉氏一个个轮着感谢,一个个敬酒三杯,那个气魄,连秦炳锐都自愧不如。
秦洛珘很少喝酒,虽说度数不高,结果喝了一碗,涨得满脸通红,这种酿造的米酒顶多十二三度,她想着现世的自己也能喝啤酒这些,莫非是莹贵人的身体没法适应?
姚公公瞧在眼里,这白姑娘居然不能喝酒,那正好拿她下手,灭灭她的自以为是。
于是,便动不动找个理由要向洛珘敬酒。
秦炳锐一瞧,这是故意想整洛珘姐姐呀,她佯装装风情万种奔向前,同姚公公打情骂俏。
“姚掌使,您不和小女子喝酒,为何只找洛珘姐姐喝?是因为小女子不够漂亮不够温柔吗?”
姚公公闪着一双狡猾的狐狸眼,含笑不语,但姚公公身后的小太监不乐意了,叉着腰指责秦炳锐。
“我们家主子岂是你这等身份的女子可以玷污的?”
原来秦炳锐的勾栏女子身份大家都知晓了呢。
秦炳锐轻笑一声:“喝个酒而已嘛,怎么就玷污了他?我又没睡他,对不,姚公…哦,不是,应该是姚掌使。”
姚公公当然不惧秦炳锐这种人,但他现在得顾忌与她同行的朱锦佑。
只是听到秦炳锐说出这等腌臜话,眉头一蹙,眸光凛冽几分。
朱锦佑喝着酒,悠然自得地看着他们互斗。
狐假虎威的小公公当然生气,正要发火呢,姚公公做了个手势让他闭嘴。
“秦姑娘这话说的,咱家就不高兴了。不过事情缘由确实先是咱家管教不好,让小奴才顶撞了秦姑娘,待会我回去就让人好好惩罚这个小奴才……”
朱锦佑笑眯眯道:“那为何不现在就惩罚,让大家见识见识姚掌使是怎么惩罚奴才的?”
冉氏一听,立即让中间表演歌舞的舞姬退下。
姚公公:他老母的,咱家不过是客气客气,这群人就真不识好歹了?
秦洛珘用手戳着下巴坐在软榻上出神,她才喝了两碗米酒,眼睛有些发晕,眼前冒许多小星星。
这时只听到姚公公身后的小公公叫嚷着争辩:“我是狗奴才我认了。但是秦姑娘曾在京城的勾栏苑可是贱民身份,这也是事实。我们姚掌使是朝廷命官,乃正四品官职,无论是地位还是身份,岂是你这等贱民……”
姚公公岸然道貌喝了声:“给我闭嘴!”
小公公立马识相闭了嘴,但是该说的都说了,他觉着解气。
原本以为秦炳锐会跳脚,却不想她安静回到座位上,一口气喝光杯中酒,嘀嘀咕咕道:“正四品又如何,搞不好也是身为贱民的女人生出来的呢!”
姚公公使出平生的忍耐力,恨不得跳脚时,却不想被一声剧烈拍案声惊住。
拍案的人正是秦珞珘,她眼神迷离,脸颊红晕,桌子上的物什都被她狠狠拍一巴掌纷纷滚落。
朱锦佑看着她好笑的模样,饶有兴致。
精彩的表演要开始了吗?
秦珞珘腾的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姚公公面前,将脸往人脸上凑,就差不上手去摸公公的眼睛鼻子。
秦炳锐和朱锦佑一瞧,秦洛珘疯了吗?
俩人同时站起身。
姚公公虽说是个太监,但认为自己起码还是半个男人,怎能让女子不把他当男人。
“洛珘姑娘这般不守妇道,盯着一个男人看是作何?”
洛珘收回自己的脸,憨憨一笑。
“没做什么呢!我只是以为姚掌使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原来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岂有此理,莫非你以为我是妖怪不成?”
秦洛珘指向小公公凶巴巴喝道:“都怪你,我还以为正四品大官和我们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呢?”
朱锦佑一听,哭笑不得,她是趁着酒意开始耍酒疯了吧?
秦珞珘才不理会姚公公发不发火,继续嘀嘀咕咕:“秦姑娘是贱民,她不过是被生活所迫赚钱养家糊口,姚掌使你呢,为何要进宫做太监?莫非你是精忠报国才违背了老祖宗对你的殷切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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