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过一条小河,河水潺潺流过,清澈见底,水中的鱼儿欢快地游动。
他们来到一片竹林,竹林处有一间木屋,古朴美丽。苏清月在木屋前停下,朝向两人说道:“这是我一位亲人的屋子,两位可以在此处暂处,”她提及亲人二字时,眼中流露出忧伤,她看着木屋,像看着一位多年不见的亲人,“木屋许久没人住了,打扫好后,便可入住。”
庆丰走到她的面前,朝她拱手致谢,“多谢苏姑娘,不知如何报答您的大恩”苏清月淡淡一笑,看着两个人,说道:“相逢便是缘,就当是清月同二位交个朋友,这是朋友的见面礼,这间屋子的主人,肯定也很乐意有人住进去的。”
苏清月瞧见庆丰仍要行大礼的模样,忙脱身离去,“我出去一趟,麻烦公子和花生扫扫地了。”随即,不见了踪迹。
花生率先推开了木屋的门,她本来是生于地下、住在地下的,从没想到要住在屋子里,可是,她为了和庆丰在一起,树木的尸体、变了样的石块,对她来说,都没有这么可怕了。
“咳咳,咳咳咳咳”
许多灰尘纷纷掉落,庆丰和花生进去之时,还得拂开蜘蛛网,小木屋空置了许久,少了许多人气,脏乱得很。“看来这屋子真的得好好打扫了”,庆丰一边说着,一边将花生拉到了屋外,正巧瞧见不远处有一口井,他朝花生说道:“花生,我来清扫屋子,你就在附近玩玩,千万不要走得太远!”
“嗯!”花生点点头,然后一个人在木屋附近跑来跑去,时而瞧瞧竹子,时而看看野花,玩得十分的开心,不知不觉,花生越走越远,往竹林深处去了。
庆丰开始清理蜘蛛网、扫地,然后又打了一桶水,擦洗桌子、凳子,很难相信,一个男子可以将这种事做得那么好,但这对于庆丰来说,已经十分的娴熟了,毕竟,他在郭老板底下,做了那么久的学徒,庆丰看着渐渐干净的木屋,心中十分的欢喜,他就要在这里住下来了。
木屋虽小,但却布置得很好,一边一间屋子,中间摆放着方桌,庆丰还去屋后看过,那儿有一间小小的厨房,十分的方便。
样样具备的木屋,置身在竹林之中,庆丰心中感慨万分,“看来这木屋的主人是个雅士,居竹林之中,享竹林之静,若是能见见这位主人,该多好啊!”
“枫哥哥!枫哥哥!”花生不知见着什么东西了,欢快的模样,飞奔到庆丰的身边,然后一把拉起他,往竹林深处跑去。
花生将庆丰带到了一丛竹子旁边,庆丰立即被这丛竹子吸引住了,青翠的竹子只有他这么高,布满了褐色的云纹斑点,十分的漂亮,这样的竹子太过矮小,与周围的其他竹子是不一样的。
庆丰慢慢地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这样的云纹斑点,随即,他忽然激动地叫起来,“是湘妃竹!居然是湘妃竹!湘妃竹长于遥远的九嶷山,十分的珍贵,此处居然也有这么一丛,真是罕见啊!”
“公子也知道湘妃竹?”不知何时,苏清月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旁,有些惊讶地询问,庆丰站起,看着苏清月,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略知一二,都是从中所知。晋朝张华的《博物志·史补》记载: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帝崩,二妃啼,以泪挥竹,竹尽斑。后人称之湘妃竹。”庆丰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花生仍蹲在地上,欢喜地摸着湘妃竹,她也被好看的斑点吸引住了,她摸着云纹斑点,好似在抚摸着某种难得的宝贝。
“它在说话!”花生一下子跳开了,她本以为这么小、这么细的竹子,应该还没有修炼成精,不会说话的,然而,她却突然听到了竹子的话。
苏清月听到花生的这句话,神色大变,全身都是凌厉之气,她的目光十分可怕,她狠狠地揪住了花生的衣服,“告诉我!它说了什么?”花生被异样的苏清月吓着了。
庆丰连忙拉开苏清月的手,将花生护在身后,“苏姑娘,花生在胡说的,竹子怎么会说话呢:”
“它说,好苦啊!”花生看着苏清月,大声地将那句话说了出来,苏清月仿佛被这句话惊到了,凌厉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悲切,她转过身去,不让两人瞧见她眼底的泪水,“对不起,我失态了”,随即捂嘴跑开了。
“枫哥哥,清月姐姐怎么了?”
“应该是想到伤心事了……”庆丰看着那一丛泪点斑斑的湘妃竹,又看向踉跄离去的苏清月,顿时陷入沉思。
竹林里的木屋,木屋的主人是谁?为何此处会有湘妃竹?这一片竹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他不知道,这些都成为了秘密。
庆丰与花生回到木屋时,木屋里没有苏清月的影子,桌子上放着两包东西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有事已出,勿忧!”字迹娟秀,但能明显看到那一丝匆忙。
庆丰打开桌子上的一个包袱,里头有一袋是米,还有两套衣裳,都是崭新的,是给庆丰和花生的,苏清月确实很心细聪慧。
荒凉而僻静的地方,一个白衣女子迎风而立,眉间的一点红,像泣血的花瓣。
她的面前,有一处坟墓,石碑还是新的,上头写着:兄苏旭日之墓,妹清月立。这是一座新坟,泥土的颜色与周围的不一样,白衣女子摸着冰冷的石碑,语气坚定地说:“阿兄,妹妹一定会找到凶手的,不论她是妖是魔!”
正是夏末秋初的时节,有些闷热,但风又能将那热气吹散。
骑着短腿小毛驴,一身灰衣道士服,曾应哼着小曲在驴背上晃来晃去,小毛驴不耐烦地直抖身子,想将背上那个人抖下去。
曾应扯着驴耳朵喊道:“小花!你别想着回那个破道观,老道士已经把咱俩踢出来了!”毛驴听到这话,任命地耷拉着脑袋,曾应满意地哼起小调,“出了破道观、骑着小毛驴,道士从此浪迹人间,背着小包袱、脚底一双鞋,从此逍遥人间呀!逍遥人间!”
清风观里的老道士,拿着一根断绳,站在石磨旁破口大骂:“死兔崽子,走了就走了!还拐走那头拉磨的驴,气死老道了!气死老道了!”
曾应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他知道老道又在骂他了,他摸摸了鼻子,一副无所谓的嬉笑模样。
小毛驴带着他进了一个小村庄,曾应摸了摸肚皮,脑子里想着怎么讨饭吃。
一路骑驴,还没有找到好的落脚处,却见到许多村民纷纷往一个方向跑去,他有点好奇,扯着毛驴的耳朵说:“小花,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吧!”说完,挥动鞭子抽打毛驴的屁股,小花迈着小短腿,使劲地往前跑。
前头围着一群人,这群村民对着一只死羊指指点点,死羊的旁边蹲着一个老汉,正哀声怨天,摸着眼泪、恸哭哀嚎,“我的羊啊!我的羊啊!”旁边的人纷纷议论,“这已经是第三起了,村里的羊被咬死了三只了,都是离奇死亡的,唉,这老汉可真够命苦的。”
“让一让啊,让一让啊!”曾应从人群后头挤了上来,想看看那只羊的死状,不料却瞧见了一个天仙般的人物,一个白衣女子,递给恸哭的老汉银子,老汉感谢不止。
曾应早就瞧见了那名女子的面容,他双目无神喃喃低语道:“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穷苦之地,竟能见到这般人物,”
那女子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曾应立马收住了心神,看向地上躺着的死羊,羊的死状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死羊。
曾应摸着下巴,绕着死羊走了一圈,他发现那名白衣女子,也在查看死羊,似乎也想找出咬死羊的是什么东西。
他站在死羊的旁边,然后用脚将羊翻了过来,“啊!”血淋淋的伤口,将妇女们吓得不清啊,但是白衣女子到面不改色,盯着伤口看。
曾应此时饿得很,见旁边有个胖子拿着馒头,吓呆了的模样,“不吃,不要浪费嘛!”便取走两个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然后,他凑到白衣女子面前,笑意浓浓地问道:“姑娘,看了这么久,你看出什么了吗?”
“羊是昨晚死的,是被某种凶狠的动物咬死的。”白衣女子,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地看着曾应,冷冷地开口。
曾应吃完了两个馒头,拍着胸口,边打嗝边说道:“这只羊呢,是先被咬断了喉咙,喝完血,然后被吃掉肝脏的,不信,大家瞧,羊肚子的血迹比脖子的血迹少……”
“哦,”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白衣女子看向曾应,目光依旧带着疏离,还有一丝考究,她开口问道:“依你看,这是何种动物所为?”曾应沉思了一下,看向面前那位白衣如雪的清冷佳人,语气坚定地说:“是狼!”
“什么!狼,怎么会是狼呢?”众人哗然,面面相觑,惊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