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五块钱一位啊!”皮肤黝黑的大叔,朝出站的人们吆喝着。
阮白上了一辆出租车。
四个人拼一辆车,每人五块钱。
十几分钟,阮白被送到了那栋老房子门口。
二层小楼十分破旧。
阮白深呼吸了一口气,踩着地上从老旧砖缝里长出来的野草,拉着行李箱走进去。
推开铁大门,里面是红砖铺的院子,院子里的野草长得不高,有被人处理过的痕迹,再往里走,她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味。
随着她走进门,爷爷弓起的背进入她的视线。
老头儿不停咳嗽着,苍老的一双眼睛被灶台坑里冒出来的浓烟呛得红了起来,眼泪直流,黑锅里是一碗米饭和一碗剩菜。
那碗青菜不知被煮了几回了,菜汤里连一点油都没有。
阮白走过去,灶台坑里的树枝被火烧的噼里啪啦响,她快速过去伸手抱住爷爷,哭着叫了一声:“爷爷……”
老头儿瘦的皮包骨的手上拄着烧火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阮白。
“你是……”
“爷爷,你认不出我了吗,我是小白。”
阮白胡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从包里拿出纸巾,仔细的给爷爷擦了擦爷爷有点脏的脸,边哭边抱怨的说:“回来了怎么不找我,我爸那里不能去,还有我这个孙女呢……”
“小白?真是你吗?你爸跟我说,你要嫁人啦,爷爷不好拖累你,麻烦你婆家。”老人家有为孙女着想,苍老的眼睛盯着孙女,伸手摸了摸孙女的头,唉,小孙女还是这么乖。
恍惚间,老头儿不敢认这孙女了,变了样了。
“不是拖累,也不麻烦。”这时,门口响起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
阮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泪眼朦胧的转过头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仿佛从天而降的男人,逆着光线,还看到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路虎。
只顾着心疼爷爷,她都没注意到其他车声。
这镇上本来就日夜都过大车,被吵习惯了。
男人西装革履的弯身从破旧的老门槛迈步进来,镇上老房子门槛建得都太低,而他太高,走到哪里都特别惹人瞩目。
四目相对,慕少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幽深,那股幽深里又蕴含着一股怒意,似乎在责怪她独自前来,有了麻烦,却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于他。
从剧烈的震咳中缓过来后,阮利康又说:“这两天,你请假……回一趟罗家镇,你爷爷,在老房子,美美她妈可能是过去了……”
“爷爷?”阮白顿时诧异。
爷爷早就被姑姑接去日本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阮利康按住女儿的手,担心女儿发火,边咳嗽,边虚弱的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说完,正好医生进来。
做每天的例行监测检查。
“爸,我先走了。”阮白说道。
阮利康点了点头。
失神的消化着老爸说的关于爷爷的事情,她走出医院。
病房里,阮利康一只胳膊伸过去给医生抽血,另一只手拿起正在响的手机。
“你好,我是阮利康。”阮利康只顾着看针头扎进胳膊,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
张娅莉嗓子明显不舒服,像是几天没喝水了般:“阮利康,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胡说八道什么?”阮利康变了音调。
一听到张娅莉的声音,阮利康就生气,狼心狗肺说的就是张娅莉!
“我警告你,你们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张娅莉疯了般的吼叫。
阮利康不悦地皱了皱眉,“张娅莉,你脑子出问题了?!”
慕家老宅。
张娅莉手上的手机,因为她的手指突然变得无力,而从手上滑落。
手机摔在地上。
阮白!
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知道当年,是自己偷偷把她从亲生母亲那边抱走了?
这难道她对自己进行的报复吗!
这次登门,也是蓄意为之?
张娅莉讽刺的笑了起来:阮白,你才二十四岁而已,没想到内心道行竟然这样深,把我们母子二人耍的团团转!
可是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