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疆不知自己昨夜是何时睡着的,他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慢慢坐起来,身体由于半靠在小榻上有些酸痛,他用手撑着身体,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一床青色的真丝云锦薄被悄然从他身上滑落到了地上,他愣了一下,弯腰拭起然后随手放在自己身后尚有他的余温的小榻之上。然后,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向房间门口。
当他走到房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推开房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薄光透过门缝洒进屋内,照亮了他的脸庞。他眯起眼睛适应光线,然后迈出房门,站在门口向外望去。
天空刚刚从沉睡中苏醒,呈现出一种淡雅的浅蓝色,仿佛是一块巨大的丝绸,柔和而纯净,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只在天边露出一抹羞涩的红晕,宛如一个害羞的少女;微微的凉风轻拂,如同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让他的心绪清明了起来。
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院中的木芙蓉的花朵和大红的纱幔随着秋风一起在风中浮动。草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露水,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如钻石般的光芒,院外那株红枫树上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清脆而婉转,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早已在门口等待多时的青峰看到谢行疆,立刻恭敬地行了个礼:“主子。”
谢行疆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嗯,让他们将东西送进来吧!”说完便转身走进屋内,朝着浴房走去。
“是。”青峰应道。
待谢行疆独自进入浴房后,正堂中十几名侍卫每人都低着头,端着各类大婚所需的衣物和用品,安静地放置在内室的长桌上,然后悄然退出房间,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青峰站在浴房门外,用里面能听到的声音汇报:“刚刚青松来报,宸王昨夜突然生病了,听说至今仍未醒来。昨夜是宫中的周太医前去诊治,说是气血攻心加上风寒,只需休息几日便能痊愈。我们的人说宸王身边的那个贴身公公一直守在他身旁,寸步不离。另外,今日早朝时,圣上颁布了一道圣旨,为庆祝双府大喜,特册封宣威大将军为正二品的镇军大将军,并赏赐了许多的金银物品,现已送达宁兴侯府。王府的赏赐刚刚也送到了,世子亲自接待的。”
谢行疆听后并未言语,他自浴桶中缓缓起身,晶莹的水珠沿着健硕的身躯滚落,宛如颗颗璀璨的珍珠。墨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肩头,更添几分不羁。随手扯过一旁的巾帕,随意擦拭几下,便信步迈出。一袭大红色的婚衣中衣,如烧的火焰般夺目。那红色似是能灼伤人的眼眸,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散发着男性独有的阳刚之气。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红色的衣袂随着他的走动轻轻飘动,如同天边绚烂的晚霞。剑眉微挑,星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从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中一闪而过。他就这般静静地站着,便让人移不开视线。
“父亲那边有消息了吗?”谢行疆立于床边衣桁处,正看着上面挂好熨烫整齐的大婚袍服,手轻触着上面那龙凤呈祥的图案,并未回头,轻声问道。
青峰将长桌上的婚礼衣物一件一件地双手捧起,递到了谢行疆面前,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侯府那边呢?”谢行疆语气平淡接过单衣。
“昨晚,属下已经将那两样物品都送到了清风夫子手中,夫子也连夜准备好了仪式所需的所有物品。夏竹和任先生那边也已准备妥当。段将军在世子和主子离开后,就去了段小姐的屋里一直待到了今早晨明才出来,姜公子已按主子吩咐将传言传遍了整个靖安,今日一早便有人自请要来参加王府和侯府的婚宴,不过都被段将军和世子婉拒了。现在侯府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青峰详细地汇报着情况。
谢行疆默默地听着,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地穿上繁重而复杂的婚服。当他的手拿起锦盒里的那一顶特制的金色束冠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一些,他的指腹轻轻触碰了一下上面的花纹。
就在这时,谢慕非走了进来:“阿疆,我来为你束发带冠!”他话间,人已经走到了内室的屏风处。
今日他已换了一件他身着一袭华贵的紫色大袖长袍,那颜色宛如梦幻中的紫罗兰花海,神秘而高贵。长袍质地精良,丝绸的光泽在日光下若隐若现,大袖翩翩,如云朵般轻盈舒展,每一次摆动都似携着风的韵律。袖口处绣着精致的金色暗纹,在紫色的映衬下,更显奢华。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摇曳,似有灵动的气息在其间流转。他静静而立,紫色长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敬畏与倾慕。
他面带微笑,缓缓地走进房间,眼神充满了期待和喜悦。他仔细地端详着已经穿戴整齐的谢行疆,目光从头顶到脚尖,反复打量了好几遍,然后满意地点头称赞:“嗯,我们阿疆今天穿上这套大红婚服,简直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谢行疆的肩膀,同时接过他手中的金冠:“如果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能够亲眼目睹你此刻的模样,他们不知会有多高兴,他们今天无法来参加你的大婚,作为兄长今日就由我来为你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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