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锦堂笑了起来:“梅兄这话说的,本王是那么没眼色的人吗,昨儿可是梅兄的新婚之夜,梅兄折腾了大半年,才顺顺当当的把媳妇儿弄到手,自然得好好呵疼一番,以梅兄的勇猛,想来那丫头别说上灶,这会儿怕连炕都下不来了吧。”
岳锦堂就喜欢这些荤话,梅大只当没听见,看了他一眼:“那王爷今儿来寒舍是?”
岳锦堂:“不瞒梅兄,锦堂此次来齐州城是想邀梅兄跟夫人去江南逛逛,如今春水和暖,柳丝如烟,正是南边最美的时候,更不消说,如今时鲜遍地,也不辜负了夫人的好厨艺。”
梅大倒不禁乐了:“王爷说了这么多,是想安然给你当厨子吗?”
岳锦堂眨着眼:“梅兄这么说可就冤枉本王了,只是还有点儿小事儿想请安姑娘出手帮个忙。”
梅大看向他:“你说的小事儿莫非松月楼崔家的闲事?”
岳锦堂:“就知道瞒不过梅兄。”
梅大瞟了他一眼:“我倒不知你何时跟崔家有了交情,这倒新鲜的紧,再说,若你堂堂王爷真想帮忙,何必来寻安然,只要出面说句话,那王品荣纵然背后有人撑腰,还敢驳逍遥郡王的面子不成。”
岳锦堂手里的摇了几下,也不再跟他假客气:“你这不是废话吗,若王品荣是欺行霸市来强抢松月楼,还用费这劲儿,本王叫几个侍卫就把这老家伙收拾了,可如今他照着厨行的规矩,以北派厨子的名义,下帖挑战松月楼,以松月楼的店面做赌,这一提厨行的规矩,本王若插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想必你也知道,王品荣如今正是我那姨丈府里的家厨,说起来,这事儿还跟你脱不开干系,当日在冀州的别院,若不是你跟你小媳妇儿穷折腾,我那表妹也不会恨上崔诚之,捎带想弄垮松月楼,这前因后果一饮一啜,可都是从你这儿来的,你媳妇儿出手帮个小忙也算还了人情,当日崔诚之这傻小子,可是一心帮你媳妇儿说话儿。”
梅大哼了一声:“你那表妹怕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再说,苏猛如今正任金陵守备,崔家算他夫人的娘家,他难道会眼看着松月楼给别人谋了去。”
岳锦堂看了他一会儿,忽的笑了起来:“我说,不是因为崔诚之帮你媳妇儿说了两句话,你心里就吃那小子的味儿了吧,你这话说的着实可笑,苏猛便如今升了官,成了金陵守备,也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罢了,便胆子再大,敢跟江南总督府对上不成,再说,此事是厨行之争,旁人也插不上手。”
见他一脸不爽,不禁叹了口气:“这厨行的南北之争由来已久,以这齐州城最为厉害,可你瞧瞧如今,你这小媳妇儿厉害着呢,郑老爷子本来就是南派厨子里的泰斗,你媳妇儿是老爷子的亲传弟子,哪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呢,从齐州的事情来看,你这小媳妇儿一出马,说不定真能把南北厨子之争给化解了,也是厨行里的一桩幸事。”
说着眼珠子转了转:“崔诚之那小子便再有心思,如今这丫头都成你媳妇儿了,还能怎么着,你就别吃这个没影儿的飞醋了,让那丫头去南边走一趟,南边气候和暖,万物复苏,说不准,你们夫妻南边走一趟,你媳妇儿就怀上了也未可知。”
梅大瞪了他一眼:“王爷这心倒是累不累,连我们夫妻的子嗣都要记挂着。”
岳锦堂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心里说,就你那点儿小心思,当谁不知道呢。说起来,安然这挺聪明个丫头,怎么就让这家伙给糊弄了。
岳锦堂最后这句话倒真是说到了梅大心里,梅大如今可不就想媳妇儿怀上自己的骨头才踏实吗。
还有一句话,岳锦堂说的是,崔诚之屡次帮安然出头,这丫头嘴里不说,心里不定就存了心思,觉得欠了他一份情,这要是不还上,以后不定还有牵扯,这却是他万万不能忍的。
小媳妇儿跟自己怎么折腾,那是情趣儿,掺和进别的男人,就不一样了,说起来,梅大心里直泛酸水,这丫头还真爱招蜂引蝶,一个钱世臣远远的调开,崔诚之又蹦了出来。
不过岳锦堂来掺和这档子事儿,也有些奇怪,想到此,看了他一眼:“逍遥郡王近日倒是闲的紧,人在京城都管起了江南买卖家的闲事了。”
岳锦堂倒是不藏着:“你不用拿话儿探我,实话跟你说,崔诚之这小子会试的时候,倒没见多出挑,可这殿试却入了咱们皇上的眼,说他才貌双全,万岁爷金口点了他个探花郎,一转眼就成了天子近臣,这阵子在京城数着这小子最风光。”
梅大目光闪了闪暗暗沉吟,若如此,那王品荣都敢对松月楼下手,这后头大概不止一个江南总督这么简单了……看向岳锦堂:“你姨丈……”说着顿了顿,微微皱眉。
岳锦堂叹了口气:“我姨丈这人自来心大,之前没生儿子还罢了,年前得了个子嗣,听说在府里足足摆了三天流水席,近日跟宁王殿下来往甚频,宁王这人也不知抽什么风,想起开馆子了,不知怎么跟姨丈提了一句,加上瑶儿记恨崔诚之,这才引出这么多乌糟事儿来,你说宁王也是,你想开馆子开你的,非惦记人松月楼的买卖作甚?”
宁王?梅大愣了愣,却道:“此事牵连皇家内斗,你让我夫妻掺和进去,是嫌我们命长吗。”
岳锦堂站了起来:“你就不想想,你兄弟如今是吏部侍郎,万岁爷倚重的能臣,便不说你兄弟,你家的买卖,若没有大燕的太平盛世,你安嘉慕的万贯家财从何而来?”说着不禁眯了眯眼:“莫非你还想左右逢源,安嘉慕你做梦吧,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韩子章的底细,就凭他那两把刷子能挤掉郑老爷子掌管御膳房,这里头的事儿,你若不知,怎会出手护住郑春阳,那时候你媳妇儿可还不知在哪儿转筋呢,你早选了边儿,这时候想撇清晚了点儿吧。”
梅大瞪了他一眼也急了:“你瞎嚷嚷什么,显你嗓门大啊。”
岳锦堂倒是给他气乐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要是真不管这档子事儿,就别怪锦堂不仗义,这就进去把你的底细告诉安姑娘,到时候直接带她去江南,不信你能拦得住。”说着,真要往里闯。
梅大也恼了,上前拦他,岳锦堂直接出拳,两人你来我往竟打了起来。
外头的侍卫只当没瞧见,郡王府的老人都知道,主子跟安家大老爷的关系,那就是妥妥的一句不打不成交啊。
当年安家二老爷进京赶考,却遭遇考官贪污受贿,换了二老爷的考卷,大老爷进京活动,当街拦了梅先生的轿子,才引出万岁爷亲审贪官,重开恩科,二老爷高中状元,跨马游街,被尚府的小姐相中,成就了大登科后小登科的一段佳话。
这是外头老百姓知道的,不知道的还有个小插曲,安大老爷素来有个风流的名声,既来了京城自然要去见识见识京里的美人,京城有名儿的美人头一个就得说凤鸣苑的鸣凤姑娘。
出身跟外头那些粉头可不一样,是位犯官之后,当年也是朱门绣户的千金小姐,后来亲爹获罪,家道中落,才入了这一行,不然,誰见得着啊。
生了个出挑的模样儿,皮肤白皙,身段轻软,琴棋画样样都拿得出手,没两年就成了京城第一美人。
郡王爷那时刚从蜀地回京,听说了这位,就起了兴致,来寻了乐子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安大老爷 ,不知怎么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差点儿把凤鸣苑拆了。
却不想不打不相识,那一架打过来,两人便以朋友相交,这一晃可也好些年了。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只要遇上难免会切磋拳脚,他们这些虽是侍卫,这时候也得装聋作哑。
两人打的太忘我,以至于吃晚饭的时候,安然发现梅大下巴有块明显的淤青,像是挨了谁的拳头,板着他的脸要看。
梅大哪敢啊,虽说自己这面具装扮是江湖上有名儿的易容高手弄得,也怕叫这丫头看出破绽来,别看这丫头有时候傻,可有的时候,精的叫人害怕,昨儿吃醉了不就看出来了,好在她不记得了,不然,这戏哪儿还能演的下去。
可他越不让看,安然越非看不可,两人纠缠起来,倒把梅大忍了一天的燥火激了出来。
安然睡醒刚洗了澡,因见天快黑了,也不再里三层外三层的套衣裳,屋里也不冷,就只穿了件儿轻薄的春衫,裙子都未系,穿着阔脚的红绫子裤,脚上的袜子也不耐烦穿,光着脚丫穿了一双狗子娘做的绣花软底鞋。
狗子娘因是寡妇,安然成亲的时候避讳了,其实安然并不在意,可狗子娘却死也不来,安然也没法儿。
在家也没闲着,跟顺子娘俩人把安然从里到外的衣裳都包了,还有鞋子,足足做了两大箱子,都是极鲜亮的颜色,绣活儿,针脚儿,比那些手最巧的绣娘做的也不差什么。
安然最喜欢的就是这几双软底绣花鞋,在屋里穿最好,不用套袜子,方便又舒服,鞋帮儿上绣的是缠枝葫芦,格外好看。
却不想,这一身倒方便了梅大,小媳妇儿软绵绵的身子,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蹭的梅大压了一天的燥火窜了上来,身子一翻就把安然按在了炕上,两只手从她身上一过,身上的衫子就丢子一边儿,下,身的绫子裤褪了下来,倒是留了安然脚上的鞋儿……
安然满脸通红,挣了几下没挣开,想着捶他,却又给他亲的浑身绵软无力,捶的那几下还不如挠痒痒呢,倒更点了火,让梅大亲的越发起劲儿。
安然眨眨眼,琢磨如今两人正是新婚,这么着才正常,要是相敬如宾才坏事儿呢,想着倒不挣了,反而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软着声儿道:“外头的炕硬,硌得难受……”
梅大心都酥了,一把抱起小媳妇儿,叫了声磨人的小乖乖,安然差点儿出戏,却在下一刻看见这男人某个部位的时候,惊住了,都忘了两人是夫妻,一个劲儿的推他:“不成,你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