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十五年三月初二,皇后宾天。
这是三年以来,皇家的第六场大型丧事。按岁数说·皇后年过五旬,不为短命。那四位老王爷年逾古稀,唐果也四十开外,都不算夭折。
可这么连着折腾,谁也受不了!
选秀又停了。
男婚女嫁也暂时中止。尤其是宗室·俱是需要指婚的,这一耽误,又得三年,各自心里叫苦,不提。
一年之后的闰三月,荣太妃马佳氏薨。皇家再办了一回丧事。
虱子多了不怕咬,大家淡定多了。
岁月是最守时的收割机。
世间的生命终究要被收走,不留痕迹。
人们的伤心痛苦·亦或是幸灾乐祸·亦或是窃喜钻营,在时间面前·都只是儿戏而已。
启元十七年,岁末。
“儿臣恭迎汗阿玛回宫。”
“臣等恭迎太上皇。”
这是唐果离世后,太上皇第一次回到紫禁城。
回想起上次携妻归来情景,恍如昨日。
小德子见他兀自发呆,小声提醒;“主子,皇上给您请安呢。”
“嗯,都平身吧。”
眼光一扫,立即便发现了不对;太子弘的嫡长子永玮不在迎驾队伍里。
在场的都是人精儿,大家都发现了,谁也不点破。
父子君臣久未相聚,又有在生的太妃们前来拜见,太上皇直忙到入夜才算消停。
“汗阿玛,乾清、坤宁两宫重修修迂,尚未十分妥帖,今晚请汗阿玛准儿子到景仁宫跟汗阿玛讨个住处可好?”
五十多岁的皇帝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太上皇还有什么别的话好说?点头应允。
大家松口气。
弘德殿梨花院落是个忌讳。老爹万一触景生情有个好歹,就不好了。
两代皇帝父子说又了大半夜的话,才各自睡了。
次日早晨,趁皇帝去上朝这会儿,太上皇听了下暗卫的报告;“主子,皇嫡长孙对外说是病了,实际上是被下了烈性媚药。幸好皇嫡长孙日常做过防备,并未成事。但解药需一些时日,故而闭门静养。何人下药尚未查出,但中毒地点当是在宫中。”
“知道了,下去吧。”
没了皇后在宫里,到底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主子,东西都备好了。”
“走吧。”
他们一行人出了景仁宫,皇帝那里就得了信。
“皇兄··…··”胤有点儿担心。
胤摇摇头;“十四弟,咱们不能总拦挡着。再说,过两日便是唐佳皇额娘的冥寿了。”
众人默然。
弘德殿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