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胡秀儿一脸正色道:“三分利,长则一年,短则三个月,我连本带息一并还你。”
袁掌柜有点好奇,“你借钱要干嘛?”
胡秀儿笑笑,“这不是快年底了嘛,我想囤一批生猪,多赚点钱。”
“你不是从马家猪舍拿猪嘛,怎地,他给你涨价了?”袁掌柜眯了眯眼睛。
因为刚才猜错了,自觉丢脸,言语之间不由多有试探。
胡秀儿爽快承认道:“现在还没涨,不过肯定得涨,在商言商,我也不能不让人家赚钱啊。”
她不想让袁掌柜知道她眼下的困局,那样就不是借钱,而是求他帮忙了。
有求于人就会被拿捏,很被动,她不喜欢,所以她半真半假说了一番。
袁掌柜盯着胡秀儿看了又看,叹了口气道:“一百两不多,但也不少,快年底了,我这手头也不宽裕啊。”
老狐狸果然难缠,胡秀儿暗暗在心里吐槽了句,指着那包卤肉道:“我给你写借据,到期要是还不上,卤肉方子我白送给你。”
“一言为定!”袁掌柜立刻答应,不再犹豫。
光这个方子就能值一百两,横竖他都不会亏,小娘子还是年轻啊,说好听了是敢闯敢干,说难听了就是冲动啊。
袁掌柜拿到了借据,胡秀儿拿到了银票,赶上骡车带着李四全出城去。
她想好了,那个喜掌柜是冲她来的,马家猪舍没理田继续原价给袁记酒楼供货,却一声招呼不打就断了她的货。
故意抬高收猪价,把东河镇的猪都买走,想断了她的后路,让她灰头土脸滚出东湖镇。
这种损招要不是罗威和崔武那两个王八蛋想出来的,她不姓胡!
不就是生猪嘛,东河镇没有她就去别的地方买,只要有钱,她就不信买不到。
她不仅要买生猪,还要把生猪再高价卖给喜掌柜。
想断她后路,她就反过来赚他们的钱!
她倒要看看,笑到最后的会是谁!
袁记酒楼二层临窗包厢内,身穿天蓝色锦袍的士起身,给坐在对面的宋瑜添了些茶,不动声色提醒道:“齐大人写的一手好诗,宋兄是咱们并州府的解元,采斐然,也不知我等今儿有没有眼福,能看到两位大才子比拼诗词啊。”
宋瑜微微垂着眼,透过茶盏里升腾的白色雾气,看着对面赵信有广袖上的织金绣纹。
不愧是并州府城大地主赵家的麒麟子,连日常穿的士服上都特意绣了金纹。
但即便是他们这群人中家境最好的赵信有,在京城这个藏龙卧虎之地,也不过尔尔,更别提他这个出身贫寒的解元了。
会试在即,天下学子齐聚京城,在才子辈出的江南学子面前,他这个西北荒凉之地的解元,真是不足挂齿。
为了能了解京城的时局,获悉朝堂动向,摸清会试策论可能会出题的方向,他们想方设法联系上了出身并州府在京为官的齐大人。
哪怕这位齐大人在京为官十来年,也不过是个翰林院正七品编修,依然是他们眼下急需讨好巴结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