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细想想秦州的话，“小时我们就被定义成了兄妹，我去德国后，你是觉得我长大变好看了，和你能同频交流了，就以为我们的兄妹关系变了，自以为变成爱情了，其实我们是从兄妹转化成了朋友，没转化成爱情！” 安靖源抿了抿唇，“你的意思是我理解错了？” 简阳摇头，“谁知道你呢！反正我在心里一直把你当闺蜜！” 安靖源抬手用力拍拍简阳肩膀，“去，上楼吧，哥看你上楼，房间亮灯再走！”他垂下手时无比茫然，怎么追三年，给追变味儿了…… 简阳往楼里走，安靖源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忽而不甘地喊她，“简阳要不你再给哥次机会，再让哥试试！” 换作以前，简阳肯定是回安靖源个“滚”字，不想这时简阳转回身停在那等他。 安靖源瞧着在那等自己的简阳，她大有你想亲就过来的派头，他倒退缩了，“逗你呐，回吧！” 简阳眯眯眼走了。 安靖源很怕简阳心里当他是“怂包”还嘴硬道，“说句实话，你虽然长得不错，可魅力值是真差了些！好看不好吃，像五星大酒店餐桌上的红萝卜雕花，谁看都会赞赏，但就没人动筷吃。” 简阳只回敬个“滚”，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 料峭春寒里，天空飘下了细碎的小雪粒，寂静的午夜，满天纷飞的碎雪在路灯昏黄的光线里像细碎的亮银粉晶莹剔透。 安靖源看属于简阳那扇窗灯光亮起，哼着小调儿大步走了。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简阳到家，特意在镜子前转两圈，审视自己，真是个红萝卜雕花吗？ …… 翌日，简阳被电话铃声吵醒，“喂，你好。” 秦州听着电话里软绵绵的娃娃音清清嗓子，“简阳，你还在睡觉？” “嗯，昨天睡得晚。” “我现在打车往你家走，一刻钟左右到楼下。你下楼，我们直接走。” “什么？”简阳有点懵，她看看陌生号码，听出来了是秦州，却没get到他意图。 秦州再解释，“我们约好的，今天陪我取晋初的车，我现在去你家接你。” 简阳腾地从被子里坐起来，“取车？取车啊，我不想去了，不好意！” 秦州皱眉看着出租车外的街景，“我在去你家的路上了。” 被子外微凉的空气，使简阳立刻睡意去了大半，“呃，我家？”她大脑迅速转个圈，秦州口中的“家”应该是指程红妍那，而不是自己的小公寓，“你不用去，我昨晚没回家。” “你昨晚睡在外面了！”秦州冲口而出的话不似平时那般沉稳淡定，“把地址发过来，我去找你。不管你去不去取车，我都要和你见面聊几句。” 简阳默几秒，“你把手机给司机，我和他说地址。反正也醒了，我还是去吧。” 秦州把手机交给出租司机，空手攥成了拳。 …… 5分钟后，秦州远远的在出租车里看到了路边的简阳，她手忙脚乱的边套外衣边拉包。他不知怎的勾了勾唇，“师傅，在这稍停一下，我接个人！” 秦州下车三两步走到简阳身边，“还挺快！” “看外面下雪，怕你放走出租车，不好再找。”简阳仰仰脸，“就换个衣服、洗把脸，头发都没梳！能这样不修边幅跑出来见的人，只怕是真爱了！” 秦州听简阳最后这半句话，愣两秒才跟上她脚步。 简阳到出租车边拉开后侧车门直接钻进车里，想关车门时，秦州拉住了车门。 简阳诧异，“你不坐前面。” 秦州从容打趣，“怎么，怕我坐后面不付车费？” 简阳往里面挪挪，“不至于。早知你不坐前面我就坐了，前面能照镜子，我能方便点儿。” 秦州手扶车门看着简阳身边的空位，“要换过去吗？”他淡然抿唇,“我想和你聊聊。” 简阳拉过包，抬眸见扶车门的秦先生并无让路的意思，“算了，不换吧。” 秦州施施然坐到简阳身边，刚才打电话时的不淡然，早调节好了，恢复成秦医生贯常的样子。 简阳从包里翻出护肤品随意往脸上涂。 秦州把简阳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昨晚怎么没回家？” 简阳手上动作顿住，看秦州两秒噗嗤笑出声来，“秦先生你看我这表情和这语气……哈，好像我爸！” 秦州被简阳笑懵了，轻皱皱眉，“我有那么老吗？” 简阳敛了神情，“不是外观，是态度像。就你现在这样，想问又不敢深问，想生气还不好真气的样子。我刚搬出去住那段时间，我爸总这样问 “昨晚怎么没回家”，他常会忘掉我搬出去的事。我爸去世后，你昨天去的地方，我都不住了。” 秦州想说安慰的话，简阳却转头看向车外。 秦州静看简阳几秒，“在想什么？” 简阳下巴点车窗，“春天还会下雪，以前似乎没见过。” 秦州点头，“确实少见。” 简阳目光凝在车外，“好在雪不大。入冬时雪才大，大雪下一夜能没过我膝盖……”说到这，她止住话，那晚站在酒店外看封晋初和程红妍签合同时的大雪，还有那日清晨东山盘山路上的雪，历历在目。 秦州品读着简阳神情，今天“引导”简阳来取车的“治疗议题”该拉开序幕了。 简阳往后靠着椅背，“我先眯一会儿，昨晚和安靖源折腾到两点多，都没睡好。” 为防简阳假寐规避话题，秦州又重起个话题，“说到昨天，我该好好感谢你。” 简阳重睁开眼，“感谢我什么？” 秦州不错神看简阳，“感谢你在卢枫家庭治疗执行时，给了足够的推动力。” 简阳好奇心起，“我吗？” 秦州回以肯定的眼神，“嗯。在他们冷静期向粘合期过度时，你不仅陪伴了卢枫，还帮她充实自己、重拾自信，并且唤醒了肖士诠强烈的危机意识。昨天在舞台那番话，卢枫很感动，昨天晚上她还和我提起你。” 简阳轻浅笑笑，“我无心插柳。” 秦州点头，“我们A 情感工坊的治疗，就是要在潜移默化中疗愈。”他温和地笑着，是那种心理医生亲和力十足的笑，“听她说春节后回东安这段时间，一直和你泡在健身俱乐部，你帮她消磨了难熬的时间。” 简阳眨眨眼睛，“肖士诠找上门，是你们有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