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儿晚上能好好睡一觉了。”
连着在野外露宿几宿,他们都有些疲倦,叶寒声等人雀跃不已,按捺着激动看向楼珩,楼珩淡道:“进去吧。”
“得嘞。”
话音刚落,侍候在外的小厮就极有眼色的招呼人接过他们手里的马缰,把马牵去后院。
小厮则笑脸将他们迎进去。
大堂里挤满了人,三五成群的坐着喝酒聊天,眼睛却不时朝堂中搭着的圆形台子望去。
薄纱轻幔,乐曲销魂,舞女们妖娆的身段随着热烈欢快的胡琴鼓点不停扭动,气氛在一阵阵喝彩欢呼声中被推至顶端……
小厮敏锐的察觉到他们对歌舞没什么兴致,径直道:“这是最后一场舞,过会就散了,贵客们要是嫌吵,不如就直接上楼歇着吧。”
他引着几人朝里走,“敢问客官要几间房?咱们这儿上房就剩下最后两间了……”
“那我们两间都要。”
叶寒声掏出银子丢给他,“再准备四间稍房。”
小厮接了银子眉开眼笑,忙去柜台查问一番,转身带他们上楼,热情招呼:“公子们可要备些酒菜去去乏,咱们这儿的松枝酒是特色,别的地儿都喝不到呢。”
几人都有些意动,看向楼珩。
见他没反对,冯禹爽朗一笑:“来个三五坛吧,太久没喝,酒瘾都犯了。”
“行,那小的吩咐厨房备些下酒菜,等诸位喝完,再让人送些热水上去,舒舒服服的洗洗尘,保管一觉睡到大天亮。”
两间上房紧挨着,位于三楼的北面,自然给了楼珩和桑桐。
而其他几间稍房就与他们隔了个楼梯,走动也算方便,小厮把他们引到地方就去后厨吩咐事情,叶寒声对桑桐两人问道:“姑娘要不要一起喝点?”
烈酒暖身,正好去去寒气。
桑桐笑道:“我就不凑热闹了。”
冯禹看向蛮奴,“阿蛮兄弟,那你呢?”
蛮奴为难看了眼桑桐,他有护卫之责,这样撂下姑娘去喝酒……
“放心去吧。”
桑桐看出了他的顾虑,“难得这么热闹,你跟着我也没事儿做。”
蛮奴也需要朋友。
不能永远围着她打转儿。
“就是啊,大男人瞻前顾后的可不行,走走走,喝酒去。”
冯禹揽着蛮奴的肩膀将他拖到房间里,楼珩看了他们一眼,对桑桐问道:“桑姑娘想住哪边?”
“我随意。”
桑桐和气笑道:“都督先挑吧。”
“最里侧的要安静些,留给姑娘。”
“好。”
楼珩说完一颔首,转身径直回房,桑桐看他流云般的衣角没入房门,如此干脆利落,奇怪道:“他不和你们一起吗?”
“不啊。”
叶寒声撇嘴耸肩,“打从我跟着都督到现在快七八年了,他滴酒不沾。”
所以每次朝廷赏赐的好酒都进了他们的肚子。
他遗憾问:“姑娘,你真不来喝点?”
“不了,你们玩儿吧。”
她一个姑娘坐在那儿,他们难免拘谨不自在。
喝酒的机会多得是,不差这一时半会,说完桑桐就回了房,叶寒声他们关上门凑在一起,喝酒吃肉好不畅快。
连一向看叶寒声不顺眼的蛮奴也跟着多喝了几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乐声和喧哗都沉寂下去,灯火接连暗淡,整个聚云楼笼罩在一片昏黑的静谧中。
冷风拂过屋檐,蜡烛照着红通通的灯笼摇晃了两下,烛火忽明忽暗,挣扎片刻后终于‘噗’的熄灭。
明楼上最后一丝亮光消散。
乌云悬空,厚重的压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