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知道云晚意要去固伦公主府,担心她被欺负,一早就准备过来的。 没想到刚要出门,谷雨汇报先前查的暗害他的事有眉目,抓到了关键人,他不得不先处理。 等审问完再来,就到了这个时间。 “十二皇叔,您怎么来了?”固伦公主瞧着常景棣,又惊又喜:“我立刻去安排座位。” “今天身子好点,想着你生辰本王都在外边回不来,总要来一次。”常景棣眉眼间带着淡笑,拿过礼物递上前。 “本王知道你不缺金银珠宝,恰好先前得了一株百年何首乌,你给当做补品吧。” “十二皇叔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固伦公主接过盒子,将人迎了进去。 屋内众人等着,行礼后,常青则走上前,也十分惊讶道:“听闻皇叔旧疾发作,身子抱漾,可好点了?” “近来遇到位神医,有她在,好很多了。”常景棣面色平静,声音也很稳。 “那就好。”常青则似乎松了一口气,道:“父皇前几日都还问及您,您可要保重身体。” “你很关心本王?”常景棣抬眸,挑了挑眉。 常青则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个话,赶紧道:“您是北荣功臣,我敬重的皇叔,岂能不关心?” “既关心本王,又为何对本王未来的王妃不敬?”常景棣没给面子,直接反问:“你这说鬼话的本事,越发精湛了。” 常青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在原地。 云晚意在人群后,也听到了这话。 她抬头,目光带着诧异,落在不远处的常景棣身上。 许是因为参加的生辰宴,他一改往日黑黢黢的装扮,穿了一件米白色 的长袍。 袖口和脚踝边的衣摆上绣了些翠竹,领口围着一圈浅灰色的貉子毛,映的脸色白皙,整个人清爽无比。 膝上搭着一条同样浅白的毛毯,坐在轮椅上,那股尊贵睥睨的气势依旧能压住周围的皇子和公主。 她看过去时,常景棣正好抬眼,两人视线毫无预兆的对上。 云晚意没来得及看清,赶紧装作没看到,低下头去。 “皇叔误会。”众人眼中的好好先生常牧云开口解释道:“四弟只是担心云家二小姐。” “那又是谁?”常景棣收回眼眸,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檀木珠子,问道。 常牧云为难的看了眼不说话的常青则,小声道:“四弟的心上人。” “哼。”常景棣冷哼了一声,星眸中带着不屑:“本王先前听说四皇子不务正业,沉醉女色,看来不假。” “不是!”常青则这才回神,想到刚才为给云柔柔出头,呵斥云晚意的事,声音弱了几分:“此事有误会。” “而且云二小姐和我并不是大家想象的关系,我们之间清白……” “你们清白与否本王不关心。”常景棣微眯着眼,话里不由带了些警告:“管好你自己,不该你操心的事少去沾染!” 常青则知道解释无用,只会惹得常景棣更加厌恶,悻悻点头。 其余人也面面相觑。 他们不懂常景棣到底是真为云晚意抱不平,还是因为她顶着未来镇北王妃的身份被常青则呵斥,他觉得被牵连了。 不过有一点大家心中有数——以后面对云晚意,不能和从前一样,随意议论了! 常景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视线掠过众人,在常 牧云身上短暂停留后,道:“继续,别因为本王到来,断了生辰宴。” 宴会本来就快结束了,因为常景棣的关系,固伦公主愣是让人重新请了戏班子来,搭着台子继续。 持续到深夜,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固伦公主把云柔柔叫到跟前。 云柔柔还以为有什么好事,赶紧凑上前:“公主有何吩咐?” “多出来的人,是你带来的吧?”固伦公主微微蹙眉,质问道。 云柔柔愣了愣,才明白固伦公主说的是云双双和云娇娇,小声回道:“臣女问过四皇子,四皇子说可以带……” “你不是自诩很了解本公主?”固伦公主直接打断,沉着脸道:“难道不知本公主的宴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恰好此时,戏班子声音停止,固伦公主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所有人听到。 云柔柔被大家看着,又羞又恼,低头绞着手帕,支支吾吾道:“臣女知错。” “淮安侯府从前的大小姐,连宴会规矩都不知道?”固伦公主压着眉眼,并未
就此放过,继续道。 “利用老四对你那点怜爱,敢在宴会前闹事,得罪本公主请来的客人,也不看清自己算什么东西。” “既然你喜欢出风头,今儿就出个够,从现在开始,本公主在的宴会你一律不许出现,就算有朝一日,你能嫁给四皇子,也不许!” 云柔柔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身子一晃,差点晕倒。 固伦公主的命令,岂不是意味着往后宫中宴会,她都不能去了?! 她本来和四皇子就差点进展,没有下一步,如此一来,四皇子肯定不会让她坐上正妃的位 置了! 她谋划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当人家的侧妃做妾! 云柔柔不敢多想,赶紧跪下求饶:“公主开恩,臣女知道错了,往后肯定不敢擅作主张。” “求公主网开一面,收回成命。”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固伦公主冷眼看着她,回想起先前的事,冷哼道:“先前冬日宴,你和本公主说了不少云大小姐的事。” “也正因为你的话,本公主先入为主,差点误会云大小姐和她交恶,如今想来那些话绵里藏针,别有用心。” “你这样的人本公主可不敢再见,带上你的人,滚出公主府!” 云柔柔面如死灰,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不远处的常青则,指望他能说句好话。 但常青则刚被常景棣敲打过,她得罪的又是固伦公主,常青则哪里还敢说什么。 不但没为云柔柔辩解,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厌恶,避开她的视线,宛如避着蛇蝎,就差没当场划清界限。 云柔柔没别的办法,只能忍着屈辱,仓惶带着云娇娇和云双双先走。 还没走出门呢,云双双的抱怨就传了过来:“不是说你厉害的很吗,怎么今日会这样,连带我们都跟着丢脸!” “就是。”云娇娇也道:“还说四皇子钟情与你,瞧瞧刚才那情况,哼!” 云柔柔身子一顿,没有反驳,但从加快的脚步来看,估计也气的不轻。 …… 晚间下了大雪,宴会结束时,外边大雪未停。 云晚意和熙然公主说着话,不知不觉就成了最后离开的。 谁成想绕过前厅,却看到等在门口的常景棣。 云晚意刚想停下等常景棣离开 再说,熙然郡主已经开口:“呀,那不是镇北王爷吗?” 声音不大,在安静的环境中还是十分清晰。 常景棣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向她们。 “刚才王爷为了你呵斥四皇子,显然对你另眼有加。”熙然郡主压着嗓子,小声道:“跟王爷道个谢吧。” “正好你们两人即将成婚,也好借着这个机会亲近,互相了解。” 云晚意脸色一红,同样小声道:“王爷哪里是为我才呵斥四皇子的,郡主可别乱说。” “王爷之前从不在众人面前说任何皇子的不是。”熙然郡主顿了顿,神秘兮兮的用胳膊肘拐着云晚意:“去吧!” 说完,也不给云晚意机会,直接过去给常景棣行礼后离开。 临到门口,还不忘给云晚意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加油。 人都看见了,云晚意也不好再继续装死,只能上前行礼:“臣女云晚意,见过镇北王。” “无需多礼。”常景棣顿了顿,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她:“天冷,为何没让婢子备着手炉?” “凉了。”云晚意下意识回答后,赶紧又道:“多谢王爷好意,您自个儿用,臣女离家近。” “拿着。”常景棣不由分说,塞在她手中。 云晚意手中一暖,两人再度陷入无话。 雪越下越大,门口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云晚意抬头看着雪花降落,正出神,就听到常景棣道:“明日天禧大合,与你生肖相应,是个好日子。” “本王让人准备了礼帖,早晨去淮安侯府提亲下聘。” 云晚意侧头,脸上的震惊一览无遗。 镇北王怎么知道她的生肖? 还知道天禧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