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虽然不认为这群人,会拿老太君的身体来对付她,可重生一场,戒备是必须的。 哪怕吩咐过红霞嬷嬷,她还是做好别的准备。 如今看来,这个防备做的恰到好处! 钱佳慧不知道她说什么,抬起衣袖查看袖口。 两只袖子都看了个遍,依旧没看出端倪,钱佳慧气的一甩手,道:“大小姐别故弄玄虚。” “你给老太君下毒博宠,东窗事发不想被云家轰出去,还拿着镇北王的名头吓唬人,镇北王要知道你如此歹毒不孝顺,肯定不敢娶!” 许是说顺口了,又或许是因为觉着被云晚意戏耍,钱佳慧越说越气。 拿出先前对付别人那套,叭叭个不停:“你来之前我们也商量过,好歹是云家血脉,不至于闹得太难看,要饶你一次。” “你倒是好,三番两次威胁报官,不就是拿捏云家看重名声吗,别怪二婶我多嘴,能从乡下回来,还拥有现在的一切,那是撞了大运。” “别自个儿瞎折腾,你已经惹得云家上下不喜,要再给弄没了婚约,到时候哭的地方都没有!” 云晚意静静看着她恼羞愤怒。 等钱佳慧一口气说完,再没继续后,才幽幽道:“说了这么多,你是当真没看到袖口上的东西?” “二爷夫人 ,你该不会眼睛瞎了吧?!” “你才眼瞎,我袖口上哪儿有东西?!”钱佳慧见她还在说这事,伸出衣袖抖了抖道。 “刚穿的新衣裳,还没下水,把别人都当傻子吗,能不能换个狡辩的方式?” 她这一伸手,一旁的云娇娇惊呼一声:“母亲,你衣袖上好像是有……” 后面的话她不敢继续说。 其他人也看到了。 云双双脸色微白,很快反应过来,为她辩解道:“没过水的新衣裳袖口竟有污渍,定是那锦绣阁做衣裳的时候弄的。” 钱佳慧莫名其妙的看着众人,还是一头雾水。 她袖口上只绣着一圈茄红色的暗纹,哪有污渍?! “双双,你在说什么?”钱佳慧小声问道:“别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啊!” “母亲,您瞧。”云双双拉着她的衣袖,在靠近腕子的暗纹上指点,低声道:“这上面有不少污渍,不知道是什么。” “衣裳底色偏红,混在一起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褐色,像是甩上去的墨汁,不过颜色有差而已。” 钱佳慧带着震惊,侧头看另一侧的苏锦。 苏锦铁青着脸,微微点头,肯定了云双双的话。 钱佳慧后背一凉,瞪大了眼睛。 她真瞎了吗,怎么只看到衣裳布料花纹,别的丝毫也看不 见! 云晚意把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冷哼道:“你当然看不见,祖母被气发病,身子一直不好,需要吃药。” “我担心心怀鬼胎的人会利用祖母,提前做好准备,在药材中多加了一味青荥子。” 云娇娇插话,好奇道:“什么是青荥子?” “青荥子无毒无味,熬煮高温时与染灰相遇,会呈现出褐色的东西。”云晚意看向钱佳慧的衣袖,继续道。 “熬药时需要揭开盖子查看,药罐子里的蒸汽往上,烹在袖口,自然衣裳上会沾染。” “而我特意吩咐过红霞嬷嬷,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能经手熬药,现在二房夫人袖子上有,说明什么?” 钱佳慧顿了顿,冷哼道:“药方子是你写的,你当然信口雌黄,说什么是什么!” “不信可以问红霞嬷嬷。”云晚意气定神闲,转向红霞,道:“红霞嬷嬷只听祖母的话,若我说谎,有谋害祖母的嫌疑,她肯定不会姑息偏帮。” “对对对,大小姐说的没错。”红霞嬷嬷翻起外边的袖口,露出内里:“最先熬制时奴婢就发现这点,以为是正常的。” “每次熬药后都要换衣裳,冬日冷,换起衣裳麻烦不说,还容易着凉,为避免换衣,奴婢都挽起外边的衣裳,脏了里面,没人 看到。” 她内里穿着灰色的中衣,褐色在袖口分外明显。 “这,这又说明什么?”钱佳慧依旧没看到眼色,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慌张:“你想说我在药里动手脚了,我都没靠近那药!” “至于衣裳上这些,肯定是锦绣阁绣制衣裳时弄上的!” 云娇娇也道:“是不是还不一定呢,母亲袖口和红霞嬷嬷袖口上的颜色,一个深一个钱,谁知道是不是同一
种东西?” 云柔柔跟着帮腔:“我好像记得染布时为了固色,都会用到染灰,估计绣娘制作衣裳时不小心蹭上青荥子,无人发现罢了。” “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云晚意微微一笑,看着红霞嬷嬷道:“记不记得我给老太君开了方子后,曾让人给嬷嬷送了些东西?” 红霞嬷嬷点点头:“是,大小姐有心,曾让小满给奴婢送了些护手膏来,奴婢的手年轻受冻过,一到冬日就痒得很。” “您给那护手膏很有效,擦过后就再也没痒过,奴婢早晚碰水后都会涂一遍。” “护手膏是我亲手所制,里面加了特殊药材。”云晚意挑眉,道:“青荥子的确无毒无色,不过遇到染灰后会产生毒性。” “让人逐渐看不见颜色,直到完全失明,那护手膏里的药材是解药 ,所以红霞嬷嬷没事,而二房夫人却看不到颜色。” “胡说,我,我没有看不见。”钱佳慧压住慌张,抓过一侧衣袖,道:“刚才花眼了,这会子的确能看到褐色!” “是吗?”云晚意也不着急,笑意更甚:“这样最好,因为这种毒除了让人失明,挨到皮肤的位置也会溃烂。” “尤其是褐色所在的地方,肌肤微痒中夹杂着微痛,就是刚中毒后的反应。”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钱佳慧好像真的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阵微痒,似乎有只蚂蚁在爬。 钱佳慧下意识问道:“没有解药会怎么样?” “溃烂。”云晚意啧啧两声:“浑身恶臭,连衣裳都穿不得!” 眼瞧着钱佳慧身子颤了颤,即将露馅。 苏锦先一步抓着她的胳膊,还特意避开了袖口,手下微微使劲,道:“弟妹,既然是绣娘和染布的问题,我等会带你去找他们。” “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回头我再给你买几身新衣裳!” 她这一提醒,钱佳慧才拉回神智,镇定道:“对,我没碰过药罐子,问心无愧!” 这蠢货。 云晚意在心中暗骂。 被几件衣裳收买,让苏锦母女当枪使,还高兴的跟个二傻子似的! 丝毫不知还不撇清,要大难临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