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这孩子已经三岁了,满地跑着,牙牙学语,很是可爱。
耶律达丹一脚刚踏进院子,一只小不点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抱住了他的一条腿,脆生生叫道:“爹爹,爹爹!您可算回来了!元启好想您!”
耶律达丹朝一旁的奶娘使了个眼神,奶娘会意,忙将孩子抱了起来,让孩子与耶律达丹相平。
元启高兴地拍着自个的小手,朝他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咯咯直笑。
耶律达丹眼底也带了一丝笑意,握住了孩子的细嫩的手指,笑着问道:“最近有没有去兰兮姑娘那儿玩?”
元启听了直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委委屈屈地瞅着耶律达丹。“母亲不让我去……”
耶律达丹摸了摸孩子毛茸茸的头发,安慰道:“我和你母亲说,让她同意你去兰兮姑娘哪儿玩,好不好?”
上官果儿不愿孩子亲近兰兮,那也是有她的原因的,兰兮喜欢唱戏,又时常唱那些恩爱痴缠的戏,小孩子听了总归是不好。
再加上府里的小厮丫鬟多在她那儿听戏,鱼龙混杂,她不放心元启待在兰兮身边也是情理之中。
耶律达丹和蔼一笑,转身去了兰兮房中。
她今日倒是安静的很,没有和院子里的小丫鬟们聚在一起唱戏,院中却是时不时传来兴奋的尖叫声。
他心下好奇,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众下人们围着中间的两人,不断欢笑,指手画脚。
“姑娘将他啊!那步直接将他!吃他子儿——”
“刘侍卫你可是输了三局了,可别丢了咱们侍卫们的脸。”
“刘侍卫加油——”
他咳了两声,下人们转身见他,顿时没了声音,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向他请安。
自然露出了中间的兰兮和刘琨。
刘琨脸上被贴了三张白纸,右边脸颊甚至被画了一只王八,臭着一张脸,在跟兰兮下棋。
兰兮则是满面春风,直接一棋子将刘琨逼到了绝境上,也就是在这时,两人注意到了耶律达丹前来,连忙起身行礼。
“太子。”
他脸上微微笑着,走近了看桌上的棋局,确实是刘琨输了。
兰兮一脸邀功的样子,挽过了他的手。“我跟刘琨下棋玩儿呢,我赢了他三局……这次回来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我跟主母好为你准备准备,元启天天盼着你回来,可想你了呢。”
“那你呢?”他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兰兮倚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轻笑了起来,瓮声瓮气道:“自然是想的。”
真是酸死人了——
下人们连忙撤去,刘琨趁机开溜,却被兰兮逮住了。
“哎,等等。”
完蛋——
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挑眉,已经拿起了笔。“愿赌服输,你让我在你左脸画一只王八。”
刘琨瞄向了一旁的耶律达丹,只发现他面上带笑,眼底却是一阵冰冷——呜呼,自己命不久矣。
在刘琨左边脸颊上画了一只乌龟之后,兰兮才笑嘻嘻地放过了他。看着他连跪带爬离开的样子,她笑的更欢,转头,却发现耶律达丹脸上神色不对。
他不高兴?
耶律达丹与她对视片刻,忽的绽放出一抹和颐的笑,将她拉坐在了自己腿上。
他眼里带了丝丝疲惫之意,应该是朝堂之事太累了。
她窝在耶律达丹怀中,不知所措,只静静地听着他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沉稳的,让她莫名心安的声音。
耶律达丹也有他自己的顾虑:兰兮是从沧澜江上游漂下来的,她是端朝人,而端朝和泽国积怨已久,两国之间迟早要有一场大战要打。依着她的性子,她不恢复记忆还好……若是恢复了记忆,肯定是要舍弃泽国的一切,投身去端朝的。
如果她给自己生个孩子的话……或许她还会念在孩子的份上,不会那么毅然决然地离开。
至少,她在太子府里还有份挂念。
但她和自己不可能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