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谁叫你起来的,不是叫你要躺着吗?躺着!”门外的老者一边跑一边喊着,口中嘟囔不停。他丢下锄头和背篓,急步走进屋里,对着唐逸责备道:“你啊,少动多躺!”
“神医呀!我整日关在这屋里,好不容易有人来找我,就想多说说话。”唐逸对老者挤出笑容,有些心虚。
“神医?”赵锦楼见这老者一身农夫打扮,一点也看不出有半分神医的样子。
“司空姑娘呢?她今日可有好些?”老者抓起唐逸的手,眉头紧皱着问道。
“她今早去找泽兰了,现在还在那。糟了!”唐逸突然想到什么,猛地起身朝外走去,一下子用劲过猛,疯狂咳嗽起来。
老者扯着他的手,急得大声斥责:“哎呀!你乱动个什么劲儿!不要命了!”
“微微咳咳那唐晚蝶在”唐逸激动地用力咳嗽,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你快坐好!”李百草见状,心中担忧,急忙将唐逸按回椅子上。
身旁的两个少年急忙上前去扶,李百草这时才仔细打量屋内的两个少年,“你们俩是谁?”
赵锦楼和萧昕向李百草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身份和稍稍说了下来意。
突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幽的箫声,声音越来越近。月见缓缓走到门口,箫声幽幽入耳。
他收起玉箫,面含笑意:“前辈,司空前辈让我来和您说一声,庄里来了位故人。这人的失心疯已成了心魔,要在这山庄住上些时日。”
“多谢。”唐逸脸色有些黯然,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听到他说无事后,才神色如常了些。
“不必客气。”月见轻轻笑道:“对了师父,师姐也有话让我转告您。她要照顾两个病人,最近不能给您做饭,要您去阿婆家吃。”
“什么!”李百草一惊一乍,听到月见说泽兰不给他做饭,气得跺着脚,嘴里嘟囔道:“申婆子做的饭难吃得要命,还整天数落我,我才不去呢。你让天冬去医!”
“这我可说了不算,师姐认定的病人,谁都抢不走,只怕师父您都不行。”月见咧嘴大笑,“我去熬药了。”说完,他悠悠转身单脚在原地一踏,便负手而去。
李百草轻哼一声,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让我去申婆子那里吃,还不如饿死我!”
“神医,唐前辈为何伤的如此严重。”赵锦楼见唐逸的伤实在不轻,看起来在镜清山庄待了蛮久,却并未痊愈。他心中很是好奇,忍不住询问。
唐逸随薛知礼出征北厥的时候,已是金元大天境。当初随武帝出征的四人中,萧庆云已身死,薛知礼早入忘虚境成了剑仙。凌玄在离开天都后没多久,便成了六大宗师之一。
按照唐逸当时的境界,现在也该上了宗师境界。如今这副模样,却宛如行将就木之人。
“这世上除了宗师还能有谁伤您?”萧昕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唐逸沉思片刻,回想起往事,一股恨意涌上心头,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江湖中藏龙卧虎,其中不乏强者。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何要来找我们。”
“你若是想说,便说吧。”李百草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内屋,拿出一个香炉,摆在桌中香炉里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唐逸朝李百草点点头,浅浅一笑,将那尘封已久的往事缓缓道来。
“和北厥打完仗,我带着微微游历江湖,跋涉大江南北。后来微微有了身孕,我们便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安定下来,过着寻常夫妇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个来路不明的和尚”
五年前。
在江南一个小镇的民房内,小院中摆放了许多竹签彩纸,一个男子正在院内做纸鸢。
屋内走出一个穿着素雅的女子,身姿窈窕,不施粉黛也有清逸脱俗的绝代姿色。她手中端着一个瓷碗,嘴角一弯眉眼具笑。
“逸哥,这纸鸢你做一个就够了,怎还买了这么多的彩纸、竹签。这钱可要省着点花,光是这月你给蓠儿买的糕点都花去不少银子。”
唐逸将手中的活停下来,走到她身边接过瓷碗,温柔地望着她:“昨日蓠儿去放纸鸢,说自己的没有别人的大。今日我要做个全东塘最大的给她,你看这彩纸多好看。”
“你这是糊涂了!纸鸢做的太大了飞不起来怎么办?”女子被他认真的模样逗得咯咯直乐。
“没事,到时候我偷偷使点掌风,定能让它飞起来。”唐逸拿着瓷碗比划着,好像这纸鸢已经做成飞上了天。
“嘭!”院门口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像是要拆了这门似的。
“阿远!你是不是没长记性也没长手!那门就不能轻点开”
唐逸骂骂咧咧往门口走去,以为是唐远回来了,正想好好教训他一番。没想到,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身穿白袍的和尚,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