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穆禾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自己被一口吐烈焰赤色巨龙追赶,他与巨龙缠斗多时,那巨龙几番攻势不得手恼怒异常,伸出利爪露锋芒,朝着自己心脏挖去,这一举惊得穆禾睁目,浑身大汗淋漓醒了身。
他躺在冰冷地面之上,只觉四周一片漆黑,胸口一阵闷痛。
待目光渐渐适应了黑暗,方见四下残垣断壁一片狼藉,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忽地,他忆其自己昏迷之前,曾被睚眦一剑贯穿心室,于是伸手像胸口摸去。
胸前衣衫已被撕扯开,却摸不见伤口,可那一剑入体,穆禾记得真切断不会错。
如今身上不单没有伤口,更是滴血未沾,他私心里想着,难不成是自己已被睚眦夺了性命,眼下所处这黑暗废墟,便是地狱所在?
石室内,随‘啪’的一声,亮了光芒。
穆禾朝光亮方向望去,见却是睚眦掌中生赤色火焰,将石室照亮。
睚眦将持火焰之手向空中一挥,石室内便如见了日光般明亮,倒刺的穆禾眼睛发酸。
穆禾揉搓着双目,眯着眼睛看着恢复人形的睚眦,又见这断壁残垣之处分明就是睚眦被毁居所,遂冲其疑惑问道:“仙人,此地生了何事,为何会这般?”
睚眦冷眼瞧着穆禾,眉目间凶相依旧:“能否起身?”
穆禾用力撑地起身,虽胸口仍隐隐作痛但也还能忍受,他见身上弟子服破损严重,好似几块破布挂在身上,心中暗自惋惜。
顺目光而下,见胸口虽无伤痕,却多了一巴掌大小的印记。
那印记赤红一片,栩栩如生,像极了熊熊烧的烈火。
在他查看身躯之时,睚眦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旁:“可觉身体不适?”
声音突然在穆禾耳畔响起,激的他打了一哆嗦,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仙人何以走路没有响动,惊的我一身虚汗......”穆禾擦拭了一把额间汗水,后定了定神,说道:“无碍,只是胸前多了这么个东西。我昏迷之前,依稀记得仙人一剑刺入我胸口,想来我应已殒命,为何现下毫发无损?”
“你方才所见,不过乃本尊所造幻境罢了。”
“幻境?”穆禾半信半疑,又指着遍地废墟问道:“即是幻境,此地又何以会变成这幅残破模样。”
“旁的先不提,本尊有一事想请你相助,你可愿意?”
“仙人尽管说,穆禾若能做到,自当鼎力相助。”
睚眦背过身去,脸上掠过一丝鬼魅笑容,缓缓而道:“原也不是什么难事,本尊在这琉璃二境独处的久了,倒十分想念在人间自由快活的时光,你若能相助本尊出了这琉璃二境,那你的试炼,便算通过。本尊即刻为你点化神通,让你日后修习如鱼得水。”
闻听睚眦如此说,对自己倒是有利无害。
可自己都不知如何出这琉璃二境,又何谈能带着睚眦一同出去。
睚眦瞧出穆禾困惑,开口解释道:“本尊稍后会在此地生一传送阵法,你只需踏入阵中,便自会带你出这琉璃二境。”
“那仙人为何不设了阵法,自己传送出去便好,何以还需我相助?”
“那阵法只可将凡胎肉体渡回人界,本尊数千年前以身死,如今你所见不过是残存神识,自是无法将自己引渡出去。”
“那仙人需我如何相助?”
“不难。”睚眦摆摆手,面带笑意凑到穆禾身旁,柔声道:“本尊只需将神识附着在你身上,随你传送一同出阵即可。”
“如此简单?”穆禾拍了拍胸脯,向睚眦许诺道:“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仙人不需我过了试炼便为我点化,这点小忙,穆禾自该相助。”
“哈哈哈,甚好。只有一点你需谨记,出了这琉璃境后,不可将今日与本尊交谈之事告知任何人。若旁人问起,你只说自己胜了本尊幻境分身就是了。你那掌门是通过了本尊试炼的,他最清楚不过。”
穆禾接连点头,睚眦顺势将手搭在他额顶,轻轻向下一拍,穆禾只觉周身从额顶至足跟充斥一股暖流,自身像是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出。
睚眦见穆禾满面欣喜之色,转身邪魅一笑,而后挥手施法,不远处即刻现一五行阵法,流光溢彩,浮于地面半寸,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