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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提两瓶酒上门

秋风萧瑟,庭院青苔侵阶,珠帘轻垂,无心卷起。往昔烟云,一去不返,不复相见,茫茫宇宙,无限广阔,唯余独行背影,渐行渐远。莫心空留孤寂,旋转不息。誓言永恒,仅藏心间,非莫所属,亦非永恒之伴。旧日时光,任其纠葛,苦水盈心,浴火重生。

车行途中,莫子忆往昔,与兰苼君共度之地,心生向往。愿随教父重游旧地,兰苼君居所之邻,共餐之所,同游之草坪,皆欲再访。感其影随音乐浮现,忧伤涌上心头,祈愿勿逢兰苼君。

教父忽问:“欲访兰苼君之居,知其所在否?”“知之甚详,乃至其亲戚所居亦了如指掌。”“知其室号否?”“亦知。”“善,吾备酒于车,稍后携之访友。”“咦,至其家乎?颇感尴尬。”“正是,访友之礼也。”

莫子既惊且喜,期待突访之景,有教父相伴,怯意顿消。“彼时或遇其母,兰苼君及其妻未必在。遇其母,则言探视之意。”“然,持酒敲门,礼数周全,言国庆佳节特来拜访。”“料其母见吾,定大惊失色。”“礼到人不怪。”

“若兰苼君在,恐其难堪,疑吾滋事。吾等去后,彼或弃酒,日后寻衅亦未可知。”“出其不意,携酒突访,令其措手不及。知吾立场,不敢轻举妄动。且汝已断其联系,彼难寻汝。若其在,可戏谑之;若妻在,则极赞兰苼君,言喜爱之情,非为争执,实为送礼,使其悔当初未择汝。吾等去后,家宅不宁,父母妻室皆责之,方显吾意。”

莫子心绪难平,决意前行。言及si神叔往事,英勇无畏,单挑处长,终得调动。教父笑谈往事,莫子更添勇气。

“其父好酒,或不舍弃之。”“送达即可,余事不问。”“今日,吾带你行侠仗义。”“亲友闻之,必生波澜。昔我往访,毁其室,亲友皆责兰苼君。今再访,又是一番景象。”

“汝竟毁其室?”“略施小惩,未伤其物。父误以为贼,报警。兰苼君护我,赔罪警方,不使追究。”“汝力未逮,何不唤吾?”“彼时未识父威,今有父伴,无所畏惧。”

父笑言:“其父好酒,或不舍儿弃之酒。”“但求送达,其余不论。”“今日,吾儿化身侠女,快意恩仇。”

莫子决意已定,誓要一访,亲友知晓,必起波澜。昔日之事,历历在目,今再访之,心境已异。

近彼地,莫子心悸愈甚,喉干舌燥,手足冰凉。教父觉其手寒,问之,莫子笑言空调过冷。“未知其家是否有人,无人则此行徒劳。”“无人则再访之。”

至兰苼君小区,父驱车直抵其楼下。莫子窥视楼门,心中暗祷家中有人,遂携酒而上。五楼之上,莫子心悸如临讲台,将欲演讲。至其门,闻电视声,莫子怯不敢叩,教父曰:“无妨,我来。”莫子曰:“吾尚未备言。”“先叩门。”于是教父轻叩两下。

门启,见一阿姨,继之兰苼君自卧室出,其妻亦出视之,旋入。莫子未料兰苼君竟在,然亦盼其在。

其母见莫子,笑迎之,让座。兰苼君亦笑呼:“叔叔,请坐。”此景与莫子所想大相径庭,以为阿姨将惊,兰苼君将窘,然皆笑迎之。教父本欲为莫子出气,见此情景,斗志顿消。

莫子置酒于入门右手之餐桌,言曰:“阿姨,国庆休假,特来探望。”莫子与教父共坐电视对面之沙发,兰苼君则坐另一侧。阿姨坐于两沙发转角处,问莫子是否用餐,莫子未答。

兰苼君令其母取水,莫子视兰苼君,着白t恤,非莫子所赠,裤则旧物,乃其母所买。教父向兰苼君母介绍己为莫子之教父,并言数月未与兰苼君联系,莫子欲探望,故同来。

兰苼君答以情绪不佳,望叔叔见谅。教父微笑颔首。

兰苼君乃五月随莫子所见。莫子望父能教兰苼君道理与思维,并赐工作之机,更盼兰苼君能随父学。兰苼君两度相见,并加盟一项目。

后因莫子与兰苼君分手,六月初兰苼君另娶,遂不复见莫子之父。莫子未知其婚,仍劝其见父,然兰苼君言不欲再做那项目,请莫子问父可否退钱。莫子讶然,钱已交,何以弃之?兰苼君言愧对叔叔,欲转投他项。

莫子力劝兰苼君坚持,虽分手勿弃事业。然言及六月六日之事,疑其发己之动态,恶语相向。兰苼君否之,莫子纠缠不已,终认其恶语伤己,言辞转厉。兰苼君初言坚持,闻莫子后言,又言不欲做矣。直至莫子知六月六日为其婚照发布之日,方明其弃项目之真因。

言谈间,兰苼君屡顾莫子,莫子亦回望之,然终避其眸光。兰苼君之目,诚且令人怜,满载对莫子之思与四年之情,莫子铭记于心,难以忘怀。

彼问莫子近况、学业及归期,莫子故作骄态,言皆安好,实则掩夜思兰苼君而泣之情。父询及阿姨与兰苼君父之春秋,莫子答曰,衷心感念阿姨与婆之关照。

四人对话,时断时续,屡陷沉寂。莫子忆父车中教诲,于静默中言:“汝婚亦未尝告我。”兰苼君闻言,抿唇垂首,目露歉疚,未发一语。教父轻拍莫子,示意止语。阿姨持水至,嘱小心烫手。莫子心仍忐忑,手捧热水如冬日暖阳,背脊挺直。每遇冷场,莫子皆盼父速语以解围。

莫子欲询兰苼君之妻况,却又踟蹰未敢。须臾,其妻自内室出,坐于兰苼君之后,神色紧张,宛若莫子儿时家中来客之状。莫子观之,见其面黄而肌瘦,眼圈深黑。虽长莫子四岁,然其态宛若稚童,非中年妇人所能及。目光纯净而呆滞,莫子无法生厌。未谋面时,以为其妻必矮胖且陋,今观之,实则不然。

教父亦视之而未语。莫子欲言又止,终忍不问。教父指桌上之酒,谓其苼妻曰:“此酒乃莫子赠尔等,佳酿也。人赠予我者,皆上品,然吾不善饮,故令莫子转赠。”莫子亦依教父之言,云:“此酒甚贵,值数百金,叔既嗜酒,宜当饮之。”苼妻谦谢曰:“尔等携归自享可也。”兰苼君亦婉拒之。教父笑曰:“莫子美意,请勿辞。”莫子重申:“愿叔饮之。”

席间静默,莫子复询兰苼君:“德语试绩已出否?感若何?”兰苼君答曰:“尚未出。”又问:“备考大学之事,仍在进行乎?”实则欲探兰苼君于己不在时,是否勤勉向学。再问:“今仍在彼处供职乎?”兰苼君答曰:“非也,现已入官府,司职网络。”莫子关切问曰:“常加班否?应不似往昔劳苦。”忆往昔兰苼君于网络公司,昼夜审核视频,每审一视,仅得二元,虽勤勉加班,月薪仍微薄。兰苼君答曰:“尚可。”

教父轻拍莫子,以示勿多问。妻笑曰:“无妨,年轻人直言无隐。”兰苼君询父是否用餐,教父答:“未也,吾友将邀吾等外出用膳。”继而言:“饮尽此杯水,吾等便行。”莫子遂频饮水,饮毕曰:“可行矣。”遂起身,莫子弃纸杯于篓,步向门扉。男神一家亦随之而起,送之。兰苼君执酒,欲令莫子父子携归,莫子坚辞,留予兰苼君之父。莫子与父下楼,兰苼君致谢,曰:“慢行。”

至楼梯下,莫子回望,兰苼君朝其微笑,妻亦道别。莫子应之,并嘱其保重身体。父女速下楼梯,莫子轻叹,似释重负,牵父之手,心念兰苼君家中或生争执,亦想兰苼君或于楼上凝望。及至车旁,见兰苼君朝彼行来,莫子父欲阻其送,然兰苼君朝似将泣,指莫子父而言,欲对莫子语。莫子父欲驱车离,莫子止之,令开窗。兰苼君至副驾窗边,手搭窗沿,埋首臂间,泣而言曰:“吾此生最愧之人,莫过于她。”此言一出,莫子心结顿解,紧握兰苼君之手,泪盈于眶而未落。教父催归,莫子挥手告别,车渐行远,莫子于后视镜中不复见兰苼君。

车至小区门,莫子泪如雨下,哽咽言曰:“往昔分手,兰苼君亦如是泣,吾心软复和。此番终闻其言,吾心释然。”教父叹曰:“吾女有情有义。”莫子续言:“吾盼其言久矣,恨之已久,夜不能寐。今闻之,释然矣。”又言兰苼君家贫,非恶类,赞其人品。教父亦慰之,言其日后必入佳境。

莫子问父何以驱车急行,父答恐其心软复和。莫子言:“吾不会复和,纵其未娶亦不会。”父欣慰曰:“吾女长成矣。”莫子又言:“吾已释恨,唯愿其幸福。”父亦赞之。

父女议及晚餐,莫子欲避伤心地,选烤鱼店。席间,莫子忆及与兰苼君共餐之乐,笑中带泪。教父剥虾不得,召服务员代之,并允付小费。莫子笑父笨拙,然心暖如春。正是:

往昔之事,唯余哀愁满心间,面对此景,愁绪难遣。秋风萧瑟,庭院深深,青苔悄然侵上石阶。任由那珠帘静垂,不曾轻卷,整日里,又有谁来此相伴,共解这无边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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