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白口袋里揣着手机和车钥匙, 手揉着鼻子,眼眶泛红,从地下车往餐厅包厢走。
脚下坚硬的地板根本没偷斤减料, 可走起来给苏晓白感觉就是走在柔软的胶地上,每一步都有轻微弹性。
就刚才那一百万。别说让她去接西尔维诺了,换成让她改行当西尔维诺专用司机都可以考虑了。
啥家庭啊,说转一百万就能转一百万。
她所有的卡加起来都没一张单笔转账额度超过五万的。刚毕业那会儿, 她付个房租转账还得转两次,因为限额一万。
苏晓白内心震撼到连口癖都换了城市,心脏麻痹到左右手都能感受到麻意。
当然, 她知道这肯定是转错了账。
西尔维诺估计喝醉了。
她进了餐厅报了包厢号,和服务员稍解释了一下,一路走过去, 随后敲响了房门。
里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进。”
苏晓白推开门,习以为常看着面前荒唐狼狈的餐桌,以及七扭八歪坐在一堆的男人。平日里自恋的小席总被董总勾着肩膀, 泪眼婆娑讲着:“我大学呜呜呜起早贪黑”
小席总眼睛直勾勾盯着地板, 显然也喝得不少, 皮鞋有节奏点着地,简直和给董总打节奏一样。
两人配合起来当场就是网络上流行的那个“我从小妈妈告诉我呜呜呜”
苏晓白:“”
西尔维诺坐在那儿沉默着。
喧嚣是别人的,他什么都没有,脑袋一点,险些直接睡过去。
小蔡满脸通红,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 忙从位置上站起身来, 结果被椅子背给绊了一下, 差点摔倒。他缓了缓才问出声:“您好, 您是”
苏晓白点了点脑袋摇摇欲坠的西尔维诺:“不好意思,来接人。”
小蔡恍然:“噢噢好的。苏秘身体不好,今天喝多了是有点扛不住。”
西尔维诺听到声音,迟钝从桌上站起身来,茫然看向苏晓白。
苏晓白对着小蔡笑了下:“没事,我带他回去。顺便帮你们叫个代驾。都喝酒了肯定没人能开车。”
小蔡恍惚连声应下:“好的好的。”
应完他反应过来不对:“不不不,我来叫代驾,我来叫就行。”
小蔡刚入职实习工资都还没拿。又要租房又要代付代驾费,回头小年轻压力大。苏晓白晃了晃手机:“没事。”
小蔡看着这人的手机顿住:哦,看起来是苏秘的男朋友,能交换手机的那种。
他脑子转弯转不过来,想到这点后都没细想更多,重新用力坐了回去。
苏晓白快速约了两个熟悉的代驾,让人现在就过来。
她挽起西尔维诺的胳膊,将人支撑住:“那我先带着人走了。席总、董总,再见啊。”
小蔡点头摇手,动作憨憨道别:“再见。”
另外两名小总裁沉浸在悲伤的酒后气氛中,抬头看了眼,确定是个人模人样的接走苏秘,胡乱摆了摆手。
苏晓白将西尔维诺带出门,闻着他身上的酒味。
酒味并不浓郁,感觉没有喝太多。
她是收到过一百万转账的人,行事准则和收到一万转账的人可不一样,低声嘘寒问暖:“西尔老师冷不冷,饿不饿,渴不渴”
夏天晚上空调房里,温度还是挺低的。
西尔维诺被挽住,眉头皱紧,不说话。
苏晓白看着自己泛红的耳廓和水润的唇,回忆自己喝多时的样子。她记忆里自己喝多了不怎么上脸,就喜欢笑,乐呵乐呵的。
倒是由于冬天空调间暖气很足,她常常会被吹得脸颊和耳朵都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