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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郎,不要走,再陪我一会儿。”残烛滴泪,红绡罗帐中,一个眼带桃花的女子,伸出藕臂,攀上了少年郎的脖颈,但是那少年却笑嘻嘻地推开了这位千娇百媚的佳人。

“我还有两场酒席要赶,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匆匆忙忙地穿衣戴帽,整理冠带,待走出香闺,已然是个面如冠玉的俊俏郎君。

花楼里的姑娘都争相跟他打招呼,在这个时代,狎妓只是风流之事,无损道德。甚至人骚客,还会写艳诗讨妓女欢心,被众人传为佳话。

刘怡脚步匆匆地走出妓院,向杏花楼走去。昨夜下了一场雨,天边的阴霾散去,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大地,仿佛女郎们热情如火的视线。

阳光晃眼,令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想他月余前还是一个落魄的江湖艺人,短短几十天,便已成了城中顶尖的红人。

这得多托赖那位多情的美人儿,因此不论应酬再忙,约会再多,他也会在午时去杏花楼找蔓儿。

蔓儿正在房间里等他,她命侍女做了羹汤,自己身着轻薄的料子,婀娜地坐在饭桌前。她一改两人初见时凌厉的风范,温柔得似一弯含羞带娇的春水。

刘怡熟稔地走上二楼,掀开珠帘,踏入蔓儿的房间。他笑吟吟地望着眼前的美人,樱红色的纱衣,遮不住她身上旖旎的春光。

“刘郎,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蔓儿为他盛了一碗清淡的笋尖汤。

“昨晚去张老爷家表演,唱得太累了,起得稍迟些。”刘怡端过汤,顺手抓住了蔓儿的酥手,“怎么,想我了?”

“云英那小丫头,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蔓儿故作娇嗔地抽回了手。

“这我可没看出来,她从来不看我的戏。”刘怡望着蔓儿,想到初见时的情景。他本以为娇弱的云英会属意自己,哪想到却是性子刚烈的蔓儿最终与他相好。甚至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贴补他。

这世上最难懂的,便是女人。

但不知为什么,当他这样想时,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窈窕身影。于是口中的三鲜青笋汤,都变得寡淡无味。

“刘郎,什么时候替我赎身呢?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太腻了,每次见到那些粗鄙的客人,我都很烦。即便是为他们弹奏歌曲,也会觉得恶心。”蔓儿像只猫一样,钻入他的怀中,柔声说着。

刘怡的脸色一僵,最终还是满脸堆笑地回答,“快了,快了,你看我才红了没几天,根基不稳,怎么也得等到秋天再说。”

蔓儿听了,满意地闭上了眼睛。美丽的脸上写满柔情,不复当初的凌厉。

阳光越来越烈,照进了这狭窄温馨的房间,仿佛要让每个阴暗的角落,都在光线中无法遁形。

可惜再盛的光芒,也无法照进人的心底。

这晚刘怡又登台演《代面》,那个喜穿黑衣的女子又来了,静静地坐在前排。他见过很多女人,有多情的妓女,有含羞的闺女,有寂寞的夫人,但却没有一个女子像她。

如果说别的女人能用花形容,用画描摹,这个黑衣的女子,却只能令人联想到那些被夜色笼罩的,荒诞而诱人的罪恶。

她的眉很细,却偏偏有些向上挑着;一双杏核大眼,明明灵动如秋波,却完全读不出半丝温暖;以及那永远红得过分的唇和羊脂般的肌肤,这些矛盾都在她的身上,得到和谐的统一,使她像元宵节灯会上那最难懂的一首字谜,让人总想去费心琢磨。

他拎着金鞭转了几个圈,立刻博得一片喝彩。坐在台下的女人笑了,就像那晚在匪窝中一样,笑得婉转妖媚。刘怡仿佛喝了一坛女儿红,刹那间头晕脑胀,整个人都要溺毙在那**漾的眼波中。

当晚下台,他在井边提水,洗掉脸上的浓墨重彩。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漫天星光下。彼时正值初夏,风中回**着惑人的花香,银河璀璨,月光如水。黑衣的女子身披星华,站在碧绿的竹枝中,腰细如蜂,婷婷袅袅,让人不忍移开眼睛。

“我叫阿朱。你呢?”她轻轻地说,声音低沉而柔美,像在低吟一首婉转的诗。

刘怡手中的木盆“哐”地一声,掉落在地,水花四溢,在青石板上肆虐地横流着,仿佛他那无法控制的感情。

刘怡又变了,整个人会发光般的好看。恰逢仲夏时节,暑气逼人,他穿着轻薄的吴缎白衫,招摇过市。走到哪里,都会激起一片惊叹。

越来越多的女人簇拥着他,她们倾尽所有,只为买刘郎一笑。

可是随着他变得越来越俊美,他琥珀色的眼珠,也染上了一层寒霜。再也没有人能让他动心,即便是蔓儿也不行,这个可怜的姑娘拒绝了所有的客人,每天中午都会做好家常小菜等他。

但是他已经很少来了,渐渐她只能从别的姑娘口中,才能听到有关于刘怡的事情。她知道他现在流连于花丛之中,如鱼得水;她知道要想博他一笑,已需千金;她知道他已经有了一名至交的红粉知己,不过没有人知道那姑娘的名字,只说是名喜穿黑衣的女子。

风流的刘怡、多情的刘怡、没有心肝的刘怡,却能伏在那黑衣女子的膝上,乖巧得像一只波斯猫。

蔓儿再也忍不住了,在一个下午,她跟刘怡吵了起来。由于拒客太多,她的闺房已经没有昔日那么奢华,甚至连被派来伺候她的小侍女,都被遣走了。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不是答应过我,秋天要跟我远走高飞!”她头发披散,野猫一般向刘怡扑去,却被一个耳光打了回来。

“现在是夏天了,天气很热。”刘怡穿着一身碧海蓝天般的长衫,站在金色的光线中,轻描淡写地说,“春天的诺言,已经不算数了。”

“你、你这个没心肝的人……”蔓儿扑在**大哭,撕心裂肺,“要不是我倾尽所有捧你,你能有今日?”

刘怡并不说话,只笑盈盈地走过来,拿了一面铜镜,放到她的面前。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如老妪的脸,昔日的花魁,短短几个月中,就添了白发和皱纹。即便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她飞快老去的容颜。

“蔓儿,你看你现在已经成了什么样子?”刘怡仿佛不忍心地道,“我告诉你,她叫阿朱,她永远不会像你一样天天等我,更不会令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说完他就扔下铜镜走了,路上阳光晃眼,他随手买了把青竹伞,慢悠悠地向一处豪华的宅院走去。

邀约太多,时间太少,他的生命从未如此繁茂丰盛过。想到美好前程,嘴边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或许是少年得志,他沉迷于美梦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街边的酒旗招展下,一个身穿织锦长袍的公子,正默默地注视着他,眼神如凝霜冻雪。

当晚杏花楼的花魁蔓儿就突发了急症,据大夫说是急火攻心,煎了几幅药灌下去都无济于事。

这个绝望的妓女临死之前,居然提出一个惊人的要求,她要见张大户家的女儿张云英。所有人都在嘲笑她,说她死了还心存妄念,居然想见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

然而没有人知道,在黎明时分,一个消瘦的身影,悄悄溜进了蔓儿的房间。

“我来了,蔓儿姐姐。”黑色罩衣之下,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小脸,一双眼睛剔透得似琉璃水晶。

“云英,我要死了……”蔓儿紧紧抓着她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都是他害的,你、你……”

云英点了点头,紧紧握着蔓儿的手,蔓儿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当天边泛出鱼肚白,云英才悄悄地走了,她临走只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鸡叫的时候,杏花楼的蔓儿死了。据说她红极一时,却因错恋了伶人,散尽千金,最终只落得草席裹尸的下场。

当然,这桩惨事,并无损刘怡的名声,反而给他添了一笔风流帐,让他的名气更大了一些。

此时暑气更浓了,城中遍开蔷薇,花事盛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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