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病重了。在父亲亲戚家那时候远没有现在这么重。来了盛京之后,父亲看我的病不好,便送我去过一次祭天台驱邪。那人偶便是那时候带回来的。”
“自那之后,我身体是好些了,但是神智经常会不清醒,总觉得恍惚间我弟弟他还跟我一块生活在这个宅子里,他向青哥质问为何要将我送入虎口,说祭天台的冤魂缠上了我,都怪青哥。”
“管家说那人偶不对劲,就跟青哥说了,要将人偶烧毁。我弟弟便同我说烧了他,这世上就再也没人保我了。”
看结果就知道瞿青没烧了人偶。
“人偶是你绑在下面,还是瞿青?”
“我不清楚………”邹氏摇头,“偶的事都是青哥办的。”
迷茫,困顿,无能为力,邹氏面上五味杂陈清清楚楚摆在闫欣面前。
这样的邹氏,和杀人之人离了十万八千里。她伸出手,第一次牵住了邹氏的手。
柔若无骨。
不过她口中的胞弟,是个暴戾之人。
假如这个人不在她的臆想中存在的人,那是杀管家凶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这个宅子里,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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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欣出了西院。正在和元硕说话的尤乾陵回头,朝她招呼。
闫欣走过去。
他便直接问:“问出什么了?”
闫欣将越兰舟这个名字说出来,随后问:“邹氏说越家那位小姐有过孩子,是个儿子。当年和邹氏一起被送到邹大人的叔伯家寄养。”
她犹豫了一会,忽然问:“锦衣卫能查出来越家小姐和谁生子吗?”
尤乾陵给元硕递了个眼神。
有锦衣卫过来给尤乾陵传话,尤乾陵扫了一眼闫欣,说:“你去中堂呆一会。等我消息。”
尤乾陵说完就走。
闫欣猜测大概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事,便识趣地往中堂去了。
他总觉得这个越兰舟不管是藏在这个宅子底下的鬼魂还是活人,人多半就是他杀的。
可是人藏在哪里?
瞿家宅子真的不大。
她脚程快一点,一盏茶的功夫能在宅子里走三圈。锦衣卫在这里已经快三天了,死了三人,凶手半点影子都没捉到?
不可能。
宅子里除了锦衣卫之外,没几个活人。
闫欣一时间脑海中闪现了瞿家兄妹二人,屈连,邹氏主仆,以及地窖中锁着的那具人偶。
凶手,毫无疑问,就在这几个人里面。
瞿艾看她一脸肃穆进来,不安地看了一眼屈连。屈连到底见得比较多,上来给闫欣摆了椅子,招呼瞿艾端茶,问:“姑娘,我听到西院那边动静很大,可是找到凶手了?”
闫欣摇头,她顿了下,转头问瞿艾。
“越家现在可还有人?”
瞿艾和屈连对看了一眼。屈连摇了摇头。
“盛京内是没了。其他族人我们也不清楚。”
闫欣沉思了许久,她想问还有什么人知道越家小姐生子的事,话卡在喉口止住了。
这不是能说给瞿家人知道的事。
能询问的只有尤乾陵。
她四下看了一下,发现这灵堂内除了老员外尸首之外,就只有瞿艾夫妻二人。中堂也不算特别大,此时显得空旷清冷。
她下意识觉得邹氏当时说多添点东西也不是没道理。
“瞿寅呢?”
他在邹氏那说要去房找东西已经好一会了,房也不远,更不大。瞿寅又胆小,按理说早就跑回这边了。
瞿艾诧异说:“他不是跟着姑娘出去的吗?我刚想问姑娘呢,天都黑了,他那小破胆子……”
门外进来了个锦衣卫打断了瞿艾的抱怨,直言郡王爷叫姑娘过去说话。
闫欣有些担心瞿寅,本想让锦衣卫去找,又想起来瞿寅怕锦衣卫,便起身朝瞿艾说:“两位先四处找找。有事去前厅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