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佶闻言,细眸微眯,目光隐隐闪烁:“老太师,你倒是敢说!”
“举贤不避亲。”蔡老太师压低声音:“况且老夫寿已近尽,子嗣无人在堂,陛下可放心使用。”
原本他有一子,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再加上自己身为太师,陛下自然器重。
不到四十岁,便提拔他为京东行省首官。
谁知任命途中,居然被山匪劫走!
虽然最后救出儿子,可他在山中感染风寒,没多久便死于病榻。
直到现在,蔡太师都没查出那伙山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家中后代就剩两个孙儿,他视若珍宝,一直带在身边。
宁愿他们不学无术,也不想他们做官从政。
伴君如伴虎,不是说着玩儿的。
“老太师有心了,朕考虑几日再作答复。”
江佶嘴角带着笑,看向江晟离去的方向,俊秀的面庞上浮现起一抹戾意。
大夏使团与胡羟使团沿着官道,前后而行。
随行兵将相互看不顺眼,江晟一路惴惴不安,就怕他们一言不合干起来。
夏国境内多有驿站,一行人吃住方便。
七日行了三百里,经渡口跨过大江,踏上北国大地。
仅仅隔了一条大江,北岸温度骤降。
两支人马走了四五十里,也不见一处驿站,甚至都未见到人烟,可见北地如今有多荒凉。
众人无奈,只能在林间扎营。
深秋山风凛冽,江晟里有内甲,外有厚锦,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哈球儿!”江晟打了个喷嚏,苦兮兮道:“要是有地暖就好了。”
这时候,几人端着火盆进入大帐。
“殿下,火盆来了,快暖暖身子。”
盆里的碳刚烧着,虽然暖和,却也呛人。
江晟被烟气弄得灰头土脸,“张屠,你们熏死我算逑!”
“请殿下稍稍忍耐,过会儿就好了。”张伯长讪讪笑道。
“夫蒙那边安排如何?”江晟问道。
“都已妥当。”张伯长颇为不忿:“这群鸟人在我夏国地界还算老实,一渡江便耀武扬威,恨不得将我们当牛马使!”
“这笔账权且记下!让你们的人都忍着,切莫意气用事!”江晟叮嘱道。
“殿下放心,属下这班兄弟定不会辜负殿下信任!”
张伯长等人纷纷保证。
正说间,杨幼堂和董斐抱着一坛酒愤愤不平的跑进大帐。
“皇子哥哥,你要给我们做主!”杨幼堂叫道。
“咋了?”江晟看着这俩半大小子,好奇道。
杨幼堂是杨家五子中小弟,今年只有十六岁,而董斐则是众人里最年幼的,比杨幼堂还小一岁。
但是,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俩小子。
杨幼堂习武天赋极高,除了杨孟堂能压他一头,其他人在短时间内都奈何不了他。
董斐不精枪术,走的却是刚猛路子,一对八十斤的青瓜锤舞起来,磕着便死擦着便伤,一力降十会。
“哥哥,不公平!”董斐抱怨道:“凭什么大哥、二哥他们能喝酒,偏偏不许我们俩喝,还令我们巡夜!”
江晟哈哈一笑,“让你们守夜就守夜,这几日孟堂有任务在身,喝酒是工作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