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她怎肯轻易放弃?
当即急急地转过身,逃一样地跑走了。
却不知那白衣少年立在那里,正静等着寒风吹去他满身的燥热与冲动……
第二日霍云霭如往常一般,起来得很早。
练完武准备去早朝前,他还特意去了宁馨阁一趟,问问清雾的状况如何。
小宫女们望了眼清雾的卧房,心惊胆战地噗通跪下了。却不敢说身为女官的柳大人还没起来。
她们分不清状况,看霍云霭面如寒霜,只当他是恼了自家大人,跪在那里愈发不敢起身了。
窦嬷嬷却是晓得霍云霭的脾性。
陛下将姑娘疼到了骨子里。昨晚硬是在宁馨阁院门外头站了很久,看着姑娘屋里的灯渐次亮了,又凝视了许久方才离去。
试问他这样怎会生姑娘的气?
于是轻声与他禀道:“姑娘昨儿睡得晚,闭门看了大半夜的,想必会晚些才能起来。”
因着霍云霭早就说过,清雾年纪小,需得睡足了方才对身子好。特意一早就叮嘱过她,每日里让清雾睡到自然醒就好。窦嬷嬷这便没叫清雾起来。
听闻清雾昨夜亦是如他一般,辗转纠结了很久都没能入睡,霍云霭冷冽的神色有了松动。
心下担忧她身子吃不消这样的熬夜,他特意叮嘱了窦嬷嬷吩咐厨里多准备些滋补的膳食给她吃。就连早膳的时候,都要给她端上一碗浓汤。
见窦嬷嬷一一应了后又用心记下,他这才安下心来,大跨着步子朝外行去。
早朝过后,霍云霭往御房行着的时候,忽地想起一事,便问身边的于公公:“今儿朝臣说,明日便是小年了?”
“正是如此。”于公公笑道:“陛下日日操劳鞠躬尽瘁,竟是连这过年的时日都忘了。不知宫里要不要也装扮一番?”顿了顿,又道:“想必柳姑娘也是喜欢热闹些的。”
因着整个宫里就霍云霭一个主子,他又性子清冷,不喜喧闹,故而每年的春节都略有些无趣。
——规规矩矩地贴对子、挂灯笼。规规矩矩地重臣们吃顿除夕宴。规规矩矩地举杯说着吉祥话。
一切有条不紊得很。
虽然用的是这世间最好最贵的材质,喝的是这世间最美的佳酿,却少生动的气息、少了过年的“年味儿”。
眼看着姑娘回来后,陛下一日日有了笑颜,于公公便想着,今年这个年或许能过得像样儿一点。
霍云霭却在思量着另外一件事。
他沉吟了半晌,说道:“既然明日是小年,就让她休息一日,回家看看罢。明日晚膳前再回宫。”
小李子正跟在他们身边,闻言高高地应了一声,笑嘻嘻地往宁馨阁跑去,想着赶紧告诉柳大人这个好消息。
谁料,还没等霍云霭走到御房,小李子就急匆匆地回来了。
脸上没了丝毫的笑意,只有惊慌失措和煞白的脸色。
于公公叱道:“怎么了这是?”
“柳大人、柳大人不见了!她拿着陛下给的腰牌,出、出宫去了……”小李子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霍云霭一怔,顿时被气笑了。
很好。
“姑娘昨夜看了大半夜的”?
想必是关着门收拾今日跑路所用的东西,折腾了大半宿罢!
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他微微眯起了眼。而后拂袖出屋,大跨着步子下了台阶。
于公公大骇,生怕他生气,忙在后面小跑着跟了上去。
小李子也赶紧劝他,说道:“或许姑娘,啊不,柳大人家中有急事,所以赶紧回去了?”
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姑娘人在宫里,若是外头传来消息柳府有急事,陛下会不知道?
于公公看着两人从小就感情极好,一直到现在也没见外过。故而比小徒弟淡定多了。
他小跑着跟在霍云霭后头,急急问道:“陛下有何吩咐?小的赶紧让人去办!”
“备马。”
“备马?马?”小李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道:“不是派侍卫吗?”
于公公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反倒是霍云霭似是自言自语般,沉声说了一句:“对,备马。”
而且,得是最快最好的马。
如果今日就这么由着她去了,两人间的隔阂怕是就要生根发芽了。
他可不允许那种状况发生。
再怎么着,他也得把自己的小女官给好生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