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松在黑暗之中能看到蜷缩在一起的被子,他轻声开口:“任自闲?”
他没有开灯,一边解开领带,一边往床的方向走,突然他的脚步一顿,猛然掀开被子。
里面冰冰凉凉,任自闲已经不见了好久。
林青松起身找遍整个套房,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将领带扔到一边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询问任自闲的去向。
“你的意思是她已经不在酒店了?”林青松的语气冰冷。
前台工作人员听到他突然严肃的语气,硬着头皮道:“是的,您说的那位小姐在半小时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五分钟之后,林青松拿到了任自闲留给唐婉的便签,里面写着她需要先行离开。
一字一句夹杂着礼貌,字迹清晰娟秀,丝毫不像是被胁迫或者遇到危险。
林青松将便签收好,酒店前台的监控显示,一个小时之前,任自闲一个人披着外套从包厢里出来,手里还在打着电话。
她站在电梯口等了几分钟,王琦就座着电梯上了楼,紧接着她带着盒子又返回了套间。
然而十多分钟之后,她跌跌撞撞地从套间里面出来,手里还抱着那个锦盒。
任自闲神情慌乱,甚至有一些惊惧,步伐也是混乱,还在拐弯的时候撞到了拐角。
林青松皱眉,任自闲的状态不对!
她就像是被梦魇困住了一样,跌跌撞撞冲出了酒店上了出租车。
“这个车牌号,去查!”
在一旁待命的王琦正准备给警局打电话,林青松陡然一句吩咐,把他吓得鸡皮疙瘩都冒了上来。
林青松平日里还算一个情绪稳定的老板,可是一旦他出现这种语气,那就意味着他本身已经怒极了。
王琦立刻去联系人调取监控,通知警方找人。
林青松看着任自闲上车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任自闲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对,林青松深吸一口气,眸色暗沉,其中涌动着汹涌的波涛。
……
窗外的雨还没有停歇,任自闲眼前一片漆黑,她躺在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里。
身下是柔软的床,头顶是老旧的白炽灯,空气中裹携着湿气,混合着木头和泥土的味道,任自闲初步判断应该是在城市边缘。
麻痹药是通过出租车的空调散播进来的,那个司机一直喝的浓茶里面可以延缓麻痹症状。
任自闲动了动手指,指尖麻痹疼痛,这是镇定剂的后遗症。
看样子把她绑架来的人为了保险还给她注射了少量镇定剂。
司机从一开始就等着她出来,他们怎么知道她一定会从会场单独出来?
任自闲感觉自己摸到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这张网将她捕获到这里。
但目的肯定和林雪棣有关。
任自闲感到自己身上的麻痹症状正在一点一点消散,后脑传来刺痛,应该是撞到了哪里。
她的手臂上出现火辣辣的疼痛感,刺穿皮肉,像是在流血。
任自闲试着动了动,缓慢地撑起手臂,慢慢坐了起来。
绑架她的人不像是要对她不利,并没有将任自闲捆住。
她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手臂上有十公分左右的划痕,伤痕不深但是却有一丝丝渗血。
身上的裙子已经褶皱得不成样子,腿上还有一些细微的伤痕。
此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没有和任自闲打招呼,也并不意外她醒着。
医生打开了白炽灯,十分自然地检查了她身上的伤口,并且妥善包扎好,又自顾自离开。
任自闲没有叫住医生,自然是因为叫住他也没有任何用,且不说医生会不会搭理他,单从在绑架的时候还能有像模像样的一声来看顾,就能说明绑架她的不是一般人。
而这幕后黑手既然绑架了她,医生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任自闲光着脚下床,麻痹症状还没有过,她一个腿软倒在了地上。
房间上空有一扇装着暗灯的天窗,外面罕见地闪过一丝电光,竟是在冬天打下了雷。
民间有谚语‘冬雷震动,兵起国伤’,这可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