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巷子口停了下来,此刻已经入夜。
巷子口漆黑一片,连盏灯笼也没有,只有昏暗的灯光从一旁各家屋子里散落出来,零星半点,也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云啸点灯笼,走在霍延正身侧。
两人往巷子里去,一旁的破旧的院子里不时传来男人不满的怒吼和小孩的哭闹声,再接着走又是老人不停地咳嗽声
一路走过去,云啸停在一家院子门前。
他对霍延正道:“大人,就在这里。”
借着灯笼的光,霍延正见院门虚掩,便伸手一把推开。
‘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霍延正率先入内,他站在院子中央。
云啸举着灯笼,灯笼光将不大的院子照得清清楚楚,入目有些荒凉的院子,好似许久没人住了。
院子里杂草横生,一旁的屋檐下还躲着几只夜猫。
见到人进来,浑身猫毛炸开,像是随时要逃跑。
但很快它们发现这两人并没有怎么样它们,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其中有只小猫崽竟跌跌撞撞地走到霍延正脚边,拿自己的小脑袋去碰他的靴子。
霍延正看了一眼,冷漠地收回视线,抬脚朝屋子里去。
屋子很简陋,一张桌子几张板凳,倒收拾得挺利索,只是许久没住人,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一座院子,三间屋子一间厨房,霍延正都看了一遍,一无所获。
夜更深了,整个槐南巷都安静下来。
云啸站在霍延正身边低声道:“属下调查过了,这座院子的主子叫李杏,是个绣娘,不知为何一年前突然失踪不见了人。”
霍延正:“怎么确定是失踪?”
“属下听隔壁几户人家说,李杏父母双亡,身边无亲戚,只有这座院子,平日里就在秀坊干活,其余时间都不怎么出门。”
霍延正双手背后,一身绯色官袍在黑暗中,肃穆而威严。
云啸继续道:“大人,疑犯是不是和李杏有什么关系?”
霍延正收回投降黑暗的视线,转身往外走:“明天你再来一趟,将李杏的事仔细调查一遍!”
“是!”
苏母原以为苏令晚是吓唬她的,谁知道一连两天,她对她不闻不问,她彻底就坐不住了。
要知道这么多年,她每天吃喝都是苏令晚伺候的。
包括她换下来的衣物,屋子里的卫生,就连茶水,都是她亲自泡好送到她手里。
可现在,不仅这些没了,就连一天三顿饭她也不管了。
苏母急了。
是真急了。
并不是因为苏令晚不管她,而是她不会做饭,刘氏和章萱萱来的这两天,她只能带她们出去吃,刘氏母女又是个嘴挑的,路边摊还不吃,非得去酒楼。
这两天下来,她这两年偷偷攒的私房钱,已经快要用完了。
即便如此,刘氏还不满意:“小妹每次就点一个荤菜,我家萱萱是个爱吃肉的,这一盘都不够她一个人吃。”
苏母只能陪着笑,有苦说不出。
到了第三天,她终于撑不住了,一早起来就跑去前面铺子找苏令晚。
彼时苏令晚刚从外面买菜回来,满满一篮子菜,压得她胳膊都疼了。
她刚进厨房放下篮子,刚想喝口水歇一下,苏母就进来了。
她看了苏令晚一眼,也没说话,径直走向厨台。
此时,炉子里温着炖好的牛肉,一旁的大罐子里有煮好的牛肉汤,一旁的案板上是醒好的面团。
面团是苏令晚一早起来揉好,出去买菜前盖了一块湿布巾就走了。
马车在巷子口停了下来,此刻已经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