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质感!这图案!天下仅此一份!这物件怎么会在长安君手中!
他那张刻板的脸现在一点都不面瘫,任谁也能看出他震惊到极点。他双手攥紧令牌,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嬴成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还我?”
“哦,哦哦哦!臣不敢!臣有罪!”
李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高举过头,颤颤巍巍得把令牌递还嬴成蟜。
那样子,就好像他面前的不是嬴成蟜,而是始皇帝。
李斯这一番动作,惊得旁边廷尉正的脑袋都不痛了。
你是廷尉。
这竖子藏了如此多秦弩又如何,还敢杀了我们不成?
何以如此作为,自降身份。
廷尉正没有看到嬴成蟜给李斯递物件的这一幕,但他看到李斯给嬴成蟜献物件的这一幕。
他眼神瞟过去,只看到似乎是个玉件。
那物件就被嬴成蟜抓在手中,随手揣入怀里。
“把李左监下到廷尉大牢。”嬴成蟜重复先前命令。
“唯!”李斯沉声道:“左右将李左监拿下,送入廷尉大牢。”
“唯!”
这声“唯”,五十府兵齐声应喝,痛快无比。
纷纷抢着上前把廷尉左监按倒在地,往廷尉左监手上缠麻绳。
“李斯!你竟敢违背秦法!包庇谋反之人!”廷尉左监厉声吼叫。
“呜呜呜。”
方才失了秦剑的那名府兵撕下身上一布条,塞在了廷尉左监嘴里。
闭嘴吧你!
廷尉下令,府兵们只听命令,不用考虑其他。
廷尉正张了张嘴,又把嘴巴闭上了,他还是决定不要说话为妙。
虽然他心中对李斯抓廷尉左监入廷尉大牢很是不解。
这不明摆着违背秦法,李斯为什么敢这么做,要这么做。
刚刚李斯应那竖子答的是“唯”,不应该是“诺”吗?
答案应该就在那玉质令牌上,回去打探打探,秦国可有什么意义重大的玉质令牌。
“尔等在廷尉正大人带领下,先行回廷尉府。”李斯道。
他叫廷尉正的这句大人,其中感情色彩便于之前在廷尉府叫的那句完全不同。
廷尉正听得出来,上次是嘲讽,这次是抬高,于是欣然受之。
他背负双手走出长安君府,身后是五十位府兵,压着嘴中塞着布条,双臂被绳索捆绑的廷尉左监离开长安君府。
侍女们收回秦弩,各行其事,浇花,剪叶,做事去了。
仆从们则全都遗憾地摇摇头,冲着刚才站在嬴成蟜身后挡剑的仆从酸了几声。
“跑的够快的,在你细君床上也这么快?”
“要不是你离君爷最近,我刚才定不让你。”
“君爷能有几次给这机会,让你捡着了。”
他们收拾着刚才府兵们冲进来,而弄乱的长安君府,真就像是一个个仆从,没有半点方才人形凶手的模样。
“长安君,你可是害苦我了。”李斯苦笑道:“为了戏演的像一些,郎中令章邯此刻都被抓进咸阳狱了,你这让我如何向陛下交待。”
“如实说。”嬴成蟜冷哼一声:“不与我商谈,我知道他要做什么?凭什么要我配合他?就不能他配合我?”
你和陛下在朝堂演戏,事先也没和我说啊……
“陛下应是想看看,长安君被抓后,朝堂会有哪些人会跳出来。”
嬴成蟜古怪地看了李斯一眼。“这是皇兄亲口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