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君竟得陛下信任至此,同在咸阳城,竟派发杀器秦弩给长安君,若长安君真有反意……
李斯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始皇帝也不允许他再往下想了。
始皇帝拍拍桌案,皱眉道:“回神。”
李斯一激灵,道:“臣有罪。”
“恕你无罪,继续往下说。”
“长安君府仆从尽皆不惧箭矢,二十步内,能射穿皮甲的箭矢却射不穿他们的血肉之躯。这是臣亲眼所见,绝非妄言。臣从一位三十八岁的府兵话语得悉,长安君府仆从们似乎都是出自一个叫做披甲门的……”
“此事朕也知晓,说别的。”
这也知晓?那些仆从一个个都好像是非人的存在,以血肉之躯能格挡刀剑。这就是皇宫中的郎官也不能做到,我从没听说秦国有这样一支军队。
啪啪~
“李斯,你在朕面前失神第二次了。”嬴政再次拍着桌案不悦地道。
“臣有罪!”
嬴政打量着慌张认错的李斯,看到李斯就算在认错这瞬间,眼中都有着一抹恍神。
李斯生性谨慎,连续在朕面前失神二次,看来长安君府一行,确实是惊到了他。再让他这么失神下去,这汇报却不知何时能停。
“你为何失神?在想什么?”
陛下所说话语,不能过分解读。
“臣在想披甲门,臣从未听说我大秦有如此一支军队。”
“披甲门是成蟜一手所创,有铜头铁臂,百战无伤的美誉。曾在蕲年宫兵变中,大破吕不韦之军。披甲门不入秦国正规军之列,是成蟜私军,如此,可明白了。”
私军?长安君竟然还有私军?还就在这咸阳城内!陛下还是允许的!
李斯被嬴政的话砸的七晕八素,连答话都忘记了。
咸阳城中,出现一支不在始皇帝掌控的军队,还是始皇帝知悉且允许的。
这话要是传出去,朝堂群臣和民间百姓不会有一个人相信,只会当传话的人患了狂疾。
在秦国,只有一个人能掌管军权,那就是始皇帝。和始皇帝分军权,就是和始皇帝分皇帝宝座,这种行为就是寻死。
还想要始皇帝同意,这怎么可能?
这就等于有一个人在始皇帝寝宫,放了一把剑。且告诉始皇帝,这把剑你不许用只能我来用,始皇帝还同意了。
何其荒谬!
听到这话的李斯都神智错乱了,但说出这句话的始皇帝却没什么感觉。
他只是看着又失神的李斯,再次不耐道:“你又在想什么?”
“臣在想陛下是不是昏了头……”
话一出口。
一股庞大无匹的压力便将李斯裹得密不透风,让他呼吸难以维继。
李斯身体一个抖动,看着脸色难看的始皇帝,脸色大变。
我刚说陛下昏头?
嗵~
他自知失语,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以最卑微的姿态请求始皇帝的宽恕。
“起来,继续往下说。”始皇帝脸色很不好看。
听到始皇帝没有怪罪自己,李斯松了口气,知道捡回了一条小命。
但他刚才说了始皇帝,却也不敢就此起身,于是就那么头磕在地上道:“臣之所以听从长安君之令,是长安君让臣看了一块令牌……”
……
什么玉牌,能号令一位九卿呢?
廷尉正亲自将廷尉左监押入廷尉大牢,无视廷尉左监的咆哮,边想着问题边往回走。
他想着有如此强大威力的玉牌,不应该在史上没有一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