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高声应道。
他实在是拗不过自己大父,只能满脸苦笑得走出蒙府大门,望着咸阳宫方向长叹一声。
“希望这次能活着回来。”
这话自然是夸张的说法,但蒙恬确实也不认为这趟皇宫之行会是好结果。由古至今,直接去问君主想法的臣子,哪有好下场的。
踏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人数在二百上下,发生什么事,怎么聚集这么多军队。”
蒙恬战时便是将军,只听脚步声就能判断人数,当下皱着眉定睛远看。
一队队披坚执锐的城防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自蒙恬视线之外而入。
被这些城防军围在中间的,则是一个个衣着光鲜面露惊恐,有些甚至裤裆都湿掉的贵族,蒙恬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个蒙家子弟的身影。
“莫非长安君又在楼台抓人了?”
蒙恬正想走过去打探情况,忽然注意到他视线内的房屋,全部被落日余晖染上了橘黄色,不禁又停下脚步,转身回府准备马匹。
“还是先去觐见陛下要紧,再晚些就该宵禁了,到时回返麻烦得很。”
没有蒙恬拦路。
二百城防军脚步不停,将几十位贵族送到了廷尉府的府门前。
廷尉正亲自出门,面相严肃万分,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押入大牢,先行看管。”
廷尉府衙役一拥而上,从城卫军手中接过这群贵族,将这群贵族向大牢带去。
“为何只抓我们!不抓章邯!不抓嬴成蟜!”
“嬴成蟜在楼台指使章邯杀人,为何要关我等!”
“杀人者无罪,被杀者有罪,秦法何时有此荒谬律令!”
贵族们在去廷尉大牢的路上争先呼喊。
廷尉正站在廷尉府门前的两个獬豸石像中间,对贵族们的哭嚎置若罔闻。他负手而立气派十足,似乎他和传说中的獬豸一般,能辨忠奸善恶。
二百城卫军任务完成,为首统领向廷尉正拱手拜别。
廷尉正在城卫军消失在眼前的下一秒,立刻冲回廷尉府。
廷尉府内,一个被绑缚双手双脚,嘴中塞有干净布条的男人正双目喷火,拼命挣扎,呜呜呜个不停。
“李左监,我为你取下嘴中布条,你我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廷尉正对着被绑缚的男人说道。
男人不再挣扎,神情看上去冷静了许多,点了点头。
“切记不可乱说,不可嘶喊。”
廷尉正再次告诫,看到廷尉左监又是点了点头,这才小心地取出廷尉左监口中布条。
“嬴成蟜章邯擅杀四人!当夷三呜呜呜呜!”
廷尉正满头大汗,手上有个一个极深的咬痕——他刚才重塞布条太过急切,被廷尉左监狠狠咬到手了。
但此时他却根本顾不上手上疼痛,神色急切得向左右的廷尉府官员道:“快去廷尉府请廷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