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师兄可能忙于修行。”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院门后面传来。
赵石头心中惊愕,他居然没有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对方的武功比他还要高!
他本能的绷紧了肌肉,右脚后撤,下一刻,他想到这里是仙山,想到夏景那一瞥,放下心来。
院门被推开,两道黑影走进来。
“接待我们的并非仆人,而是这座小池峰的弟子,自然傲气些。”为首的男人继续说道。
仆从模样的另一个人在院墙上一拍,掐一个手决,四周顿时明亮起来,照出他们的模样,也照出夏景三人的容颜。
为首的男人穿着明黄长袍,掐手决的男人穿灰色的长衫,长袍简单而华贵,长衫只是最普通的长衫。
赵石头又一惊,一是惊那长袍的颜色,黄色只有皇亲国戚才能使用,二是惊穿黄袍的年轻人的容貌气质,竟然如此清秀高雅。
那尊贵的明黄色与年轻人俊美的容颜相得益彰,黑夜似乎都退却了些。
赵石头直勾勾的目光未让李锦成觉得冒犯,反而让他享受。自小到大,无数人惊叹他容颜的完美,他每次都会露出谦逊的笑容,摇头说一句不过皮囊而已。
实际上,这副皮囊并不是“而已”,正相反,这是他的骄傲所在,是他曾经……唯一能比得过皇兄的地方。
五年前,他被检测出灵根,他又添了一处胜利,而且是决定性的胜利。
他将成为仙人,雄鹰一样在天际翱翔,而他那没有灵根的皇兄,呵,不过一条土蚯罢了,只配在地上食些泥块。
他等待五年,终于等到扶光宗开山收徒,面对这些同样拥有灵根的同门,他新得的骄傲快速褪去。
虽然给他测试的国师告诉他,他在扶光宗当长老的叔祖告诉他,他的灵根品质极佳,但未曾到明天的大典,未能确定别人的灵根比他差之前,他心中依然忐忑。
骄傲源自对胜利的自信,不管是精神的权势的还是肉体的胜利,他在灵根上的自信不够坚定,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心的阴私处,他将已被他忽略五年的容颜的胜利拉出来,弥补他所缺失的部分。
在近日所见的同门中,他依旧是最俊美的一个,同门见到他时,会露出和面前的赵石头一样的眼神,这是败者的眼神。
他享受这种眼神。
他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也会露出这种眼神。
“殿下。”仆从轻轻唤他的名字。
他猛地收回了盯着夏景的目光,嫉妒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被和蔼的笑容所遮掩。
“你是?”赵石头疑惑地问。
“放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我淳国皇子殿下!”灰袍仆役怒斥道。
上下尊卑早已嵌入了赵石头的脑子,他吓得面色发白,扑通跪倒在地。
李锦成看向夏景和云依依。夏景没有屈膝的意思,甚至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躺在竹榻上,枕着手臂,似在看一只杂耍的猴。
云依依见夏景不在意,又想到在飞舟上听到的故事,同样没有跪,她好奇地看亮起的院子,疑惑光源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