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痕月的掌下,陆离感受到的力道和青鸾爪没什么两样。他腾空而起,稳稳落在君痕月的身边。
陆离:“多谢君殿主!”
君痕月:“真的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陆离:“……”
君痕月将陆离带到溪水边,让他洗干净身体,给他换上一套青衣小厮的衣服,背上君痕月给他的小包裹。冷水上身,陆离一个激灵。他坐在溪边,赤身**,看着水中的自己。曾经瘦弱的少年正在长高,大强度的修行让他已经隐隐有了肌肉的线条。他正在成长,甚至已经能够接过别人传来的使命。
他换好衣服,君痕月示意陆离坐下,双手搭在他的腰间,探查陆离内力修行情况。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问道:“你体内的内息不定,心思摇曳,是在想什么?”
陆离张了张嘴,又想起季远的嘱托,犹豫了一下。
“是因为巡守被杀的事情吗?”君痕月问道。
“君殿主……”陆离委婉地说道,“我们听风阁……”
“你不用担心,阁内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也有我们堂主殿主各位先生扛着。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门生,安心修行、学好本领就行。不该你操心的事,就不要再操心了。”
“君殿主……”
“我们都是从血海里挣扎出来的,什么风浪没有见过?陆离,你该不会以为自己修行不到半年的门生,竟然会比诸位先生更强吧?”
陆离呆呆地看着君痕月。
这位君殿主……他长发垂下,衣上墨云流染,举止潇洒,神态出尘,怎么看都是一位超凡绝伦的翩翩君子,是对自己寄予厚望从来和蔼可亲的师父。但这样的人是刺客学堂的领袖,是刺客联盟的牌面,是季远口中“手上沾染了沾染最污浊最浓郁鲜血”的人。一个人究竟有多少面呢?就像陆灏,面对杀人案件暴跳如雷认定自己是嫌疑人后恨不得千刀万剐,可实际上他却才是真正的凶手与叛徒。
君痕月自然不知道陆离的心思,还以为刚才话说得有点重,心下有些歉疚:“陆离,你听好了。身为刺客,你日后绝对逃脱不了与血雨腥风作伴的宿命。也正因为如此,如今的门生的生涯才显得尤其可贵。在这极为短暂的日子里,你们只是单纯地面对向‘最终考核’这个目标,不必考虑那些危险和生死。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
“是……”
“你们终究会独挑大梁的。终有一天,老去的先辈会将听风阁交到你们手上,就像我们曾经从父辈手中接过听风阁一样。只不过,不是现在。”
“我明白了。”
“好了,多的话也不说了。跟我出去,今天带你到灌城去,执行一个任务。”
“去灌城?”陆离一惊,“我……我是不是应该去易个容……”
“不用。”
“可是那些人……”
“那些人暂时不会再来纠缠了。”君痕月神情傲然,“没点本事,也不好意思做你的师父了。”
“太好了!”陆离喜悦溢于言表,“我……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