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抬头将遗看了几遍,突然大声道:“民女真的没有给过他定情信物!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
温瞳有点头疼,其实这件案子和芍药真没有太大的联系,不过是她虚荣心作祟,背叛了昔日的情人罢了,真要追究起来,反而是陈知府纵容儿子撕毁乡试试卷,扰乱考试秩序,这个才是该知罪的点。
至于陈正,恐怕要关进牢里吃几日稀粥了,外加打个十几板子好好在**躺一躺,毕竟这是李远自杀,而非他杀。
但是为何唯独在这支簪子上,存在争辩呢。
“大人。”温瞳走到顾靳澂身旁,举着簪子不知该作何举措。
顾靳澂目光落在那只还算打磨精致的金簪上,片刻后,忽然开口问李氏:“你夫君的遗体,是否还在家里妥善安置?”
李氏有些发愣,不解的点了点头。
“瞳瞳,带着她们三个,去李远家看看。”顾靳澂站起身,拍了拍袖袍。
温瞳虽然不解,不过既然顾大人说了,那就有去的理由。
李远的家离府衙并不远。顾靳澂拒绝了陈知府提供的轿子,上马快速到了李氏所说的地点。
还算是不错的双开合小院,只是里面的家具瓷具凡值钱的都被变卖。
走近里间,那里正设置了一个极简易的小灵堂。零零散散跪了几个人,见到官府的人来了,都害怕的往后缩,不知所措的望着。
“去把李远的尸体搬出来,用担架架好,不要歪斜,平整放好。”
温瞳听着顾靳澂在发号施令,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怎么这么像搬运货物呢……
尸体搬运出来的时候,一些胆小的女眷害怕的用手捂住了眼睛,毕竟上吊自尽的样子,的确有些……不是太好看。
然温姑娘自从经历了方家的事件之后,已经对这些一般的刺激画面形成了免疫,甚至可以面色平静的同一直变态的顾大人一起蹲下查看尸体。
顾靳澂戴上一双特质的手套,伸手扒拉开李远的眼睛,因为充血通红一片,眼角旁有轻微的淤青,大约是陈正等下的手,这点没甚深究。
因为上吊自尽的缘故,咽喉受到了大力压迫,李远的嘴巴一直张着无法合上,面色青紫,肌肉的部位也有些别扭,看来死前还是有过一番挣扎。
顾靳澂微微掀开他的衣襟,回头却发现温瞳还在看。
“瞳瞳,男女授受不亲。”顾大人掀了一半的动作停下来,看着温瞳正经道。
温姑娘眨眨眼睛,恩,她没动手啊。她就看看。
两个人在这诡异的场景中,诡异的对视了片刻。
顾靳澂透过温瞳琉璃一般的眸子看到了自己严肃正经的脸,终是皱了皱眉,空出一只手向后指了指。
“我是说,看也算授受不亲,你站到那里去。”
“哦。”温姑娘挪着步子,还颇有些不舍得站到墙边边去了。
顾靳澂掀开了李远的衣服,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身上几块并不算太重的淤青,同样因为死前的生理上的挣扎,肌肉的部位有些扭曲。
除此之外,只有当日因为混乱被瓷器刮伤的手臂上有一处伤痕。
这样看来,的确没甚疑点。
顾靳澂正要放下衣服的手忽然之间停住,李远的腰间,有一个很小的红点,如果看得不仔细,倒像一颗红痣。
只不过,没有人的红痣,会长在这个地方。
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轻轻旋入这“红痣”的部位,拔出后并无甚不同,然后渐渐的,针尖开始变了色。
“可以改立案了,这不是自杀,是他杀。”顾靳澂站起身来,对着底下惊讶一片的人道,“这里的所有的东西都不要动,死者生前的东西也不要烧,李远,是中毒身亡。”
“什么!我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