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弗也十一岁了,这女孩子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干活帮家里减轻负担,也顺便给自己攒些嫁妆。”
梁弗就知道这个老太婆不是个省心的,听到她反对的时候,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
“妈,钱,钱我和秀芹自己出,不用家里。”
梁勇辩驳。
“呸!别叫我妈!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到这么大,没想到你是个白眼狼。什么叫你们自己出,你们的钱不都是家里的钱?”
殷贵男又狠狠啐了大儿子一口,眼睛翻到了天上。
其实殷贵男不让梁弗读,其实有自己的心思。
小儿子这次差了点运气,又没有考上大学。从恢复高考考试,今年是梁有生第三次参加高考了。
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全家三顿吃红薯、红薯藤和麸皮拌糠,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殷贵男依旧压着全家要供小儿子读。
她认定小儿子一定能出人头地,成为整个河口村,甚至是整个海周乡第一个大学生,那时候她就是乡里风光无限的第一人。
可上次掏借读费的时候,家里老头子放话,今年有生要是再考不上,家里就不会再供他了。
毕竟借读费不是一笔小数目。
殷贵男当时一口答应,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有生之前没考上纯粹是运气不好,不是学识不够。
有生第一年高考刚好赶上高考恢复后的大热潮,好几百万人都参加考试。
有些年纪大的都能当爹了,有生考完后回来说,就连他们学校老师都去考了呢。
她儿子才十七岁,考不过那些年纪大的,考不过他的老师,不是很正常吗?
去年高考,那更是倒霉了。
在考前的几天,有生孝顺地帮家里打猪草,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头,好大一个伤口。
恰巧去年试卷难的不得了,有生手受伤了写不快,这才没考上。
就差个几分啊,她儿子就是金贵的大学生了。
殷贵男呕得心里难受,逮着两个孙女打骂了一顿。
要不是她们偷懒,有生怎么会去割猪草?怎么会割破手指头?又怎么会落榜?
至于今年,纯粹是考试时天气太热,有生没胃口随便垫巴了两口,结果考到一半头晕眼花,没发挥好。
那饭菜都是梁弗做的,是不是她在里面动了手脚?
想到这,殷贵男看向梁弗的眼神中恨意更深。都是这个小扫把星,害得自己儿子去年落榜。
她拔高音调骂,“死丫头,你小叔没考上全是你的错,你还有脸提读?也不看看家里什么情况!你就是个搅家精,非要搅得全家不得安宁才甘心是不是?”
这一声声叫骂,哪像一个做奶奶的,仇人还差不多。
“奶奶,小叔落榜是自己成绩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