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宅
“小三?”黑熊王躺在床上喊到,已经变了一个人,面容十分憔悴,有气无力。那日被狼王元神重创,肉身损毁,无奈之下只得又耗费功力占有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体,此时也已是心神具疲。
“来了,大哥,你可醒过来了。”叶三山听见叫唤,连忙丢下手中事物,冲了进来,一把趴在床边。
“恩,那小子现在在哪?”黑熊闭目轻声问道。
“大哥都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他?你放心,他现在该还在城外,这小子,差点就被他甩掉了。现在他正带钱家那个小姐回来呢,估计两个时辰之内就应该到了。”叶三山看见黑熊醒来,心情也宽慰不少。
“哦,那好,现在先叫兄弟们不要露出行踪,更不要去惹他,只要不要让他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了就是。圣殿那边就先说还找不到机会动手,要等一等,拖一下。我找的这个身体还不错,但是还得休息一段时间。好了,你下去吧。”黑熊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属下明白。”叶三山说完,看了看躺着一动不动的黑熊,神色黯然的退了出去。他知道,这次黑熊败了,败得很惨,肉身都被毁掉了,虽说从新找了个肉身,但是要恢复以前的功力以及超过以前,又是谈何容易。
进了城,杨凌风一直找不到时机提出分道而行,只因为这钱佳一一进城,便不再需要杨凌风带路,只时不时的回都催促杨凌风快点跟上来。
“罢了,送她到家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想到身上的情珠,杨凌风又不禁眉头一皱。按昨日的情况来看,她背后一定有人支持她这样做,而她背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钱胖子。
不一会,便到了钱宅,钱佳一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杨凌风,抿着嘴想了半会,道:“我到家了,你走吧。”
杨凌风大呼走运,忙拱了拱手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先行告辞,改日再来府上拜会小姐以谢小姐救命之恩。”说罢转身就走,赶紧溜之大吉。
“慢着,到了家门口也不进来坐坐,倒显得本小姐不会敬一下地主之宜,你也该饿了,吃过午饭再走吧。跟我进来。”钱佳一说完便走了进去,也不知道那根神经出错,这会倒跟杨凌风讲起待客之道来了。
一听这话,杨凌风登时感觉老天似乎在和自己作对,戏弄自己。这会又不好拒绝,只得应了一声跟着进去了。
进了钱宅,杨凌风才暗呼不妙起来。前晚不就是在这宅子里打劫遇到纪茵茹,而后击杀妖狐的么?看到院子的熟悉的布置这才惊醒过来。
果然,过了正厅,已然得见院子里摆着两具棺木,正是为那钱家两兄弟的设的灵堂。只有几个女人在一边坐着,怀里抱着小孩子,其他的人到还是有条不紊的忙着,在这样的大户人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只要家里还有能坐镇的人在,情况都还是不会太乱的,至少不会出现人人呼天抢地的状况。
“爹”,钱佳一朝一个中年胖子叫了一身,走了过去。
那中年男人便是人称钱胖子的钱竟同,虽然钱宅的产业也是从他老子那里继承过来,但是若没有他来打理,就凭他那两个无所事事,好吃懒做又一事无成的兄弟,早就败光了家产了。
钱胖子应了一声,看了看一身褴褛的杨凌风,没太注意,注视在钱佳一身上,低声问道:“老二,昨天的事成了么?怎么现在才回来?”
钱佳一瞪了瞪眼睛,茫然的挠了挠头,道:“爹昨天有事交给我办吗?我不记得了。我想不起来了,哎呀~!”想着想着,钱佳一只觉得头疼欲裂,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嘴里也一直不停的哼哼。
钱胖子一惊,抓起钱佳一右手,搭上脉搏,闭眼探视起来。
杨凌风见状,暗暗心惊,看来这钱大当家也是个好手,倒不似他那两个兄弟一般无能。若是被他看出来钱佳一的脑袋里被人做了手脚,那倒是大大的不妙了。无奈此时若是离去,倒反而让人怀疑。情珠倒是不怕他们来抢,毕竟还有一方妖人也是觊觎,他们到底也是凡人,现在是不敢动手的。所以此时还是值得赌得一赌。
半晌,钱胖子睁开眼睛,寒芒一闪,转过头去,叫了个旁边的婢女把钱佳一扶了进去。转而向杨凌风走了过去。
钱胖子来到杨凌风身边,看他一身褴褛,心头甚是不屑,问道:“你是何人?”
杨凌风见他无甚发现,低头拱手道:“在下只是一介山野小民,昨日进城,遇到流寇,幸得贵府小姐丈义出手相救,特来谢过老爷。”
钱胖子盯着杨凌风看了一看,道:“如此说来小女昨日是和你在一起么?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杨凌风怔了一怔,却没料到有这茬,随即缓过神来,胡口诌道:“昨日在下赶着进城购些物事,谁料在离城不远的地方遇到强盗抢劫,而后刚巧贵府那位小姐经过,和他们打了起来,后来终究因为对方人多势重,我们才乘乱逃进了山里找了一处地方躲了起来。贵府的小姐也因为脱力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她就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钱胖子仔细的听着每一个细节,仔细的想了一想,道:“如此先生还请在府上多待几天,老夫还有事请教,不知意下如何?”
“当然当然,在下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打扰了。”杨凌风微笑着答应下来,心中却是苦恼不已,不过转念一想,钱家的人正好因为自己和黑熊那边的势力产生了矛盾,自己大可以来好好的利用一番,说不定能顺利铲除这部妖人也说不定。
钱胖子却是不在乎这么一个平民在府上呆着,转头叫了一个下人带着杨凌风到了客房休息。
“没想到钱家的待客之道也这么寒碜。”杨凌风颇有些不满。这间所谓的客房就一张四方桌子一张床,外加几个破凳子,看来也是因为杨凌风的身份不值得好好的款待,又何况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不一会,一个下人拿来了一套粗布衣服,到还是比较合身。
“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是先练练功再说。”想罢,杨凌风团身坐到床上,真气流转,元神出窍。
“砰砰”两声敲门声响起,打乱了杨凌风的行功,只好强收内气,缓了一缓,道:“来了。”又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刚才送衣服过来的那个仆人,见杨凌风出来,看了一眼道:“老爷请先生过去一起就餐。”眼光似乎奇怪这么一个普通人竟然能让自己老爷请来,还可以同桌就餐。
杨凌风应了一声,随着那仆人来到客厅。刚进门,桌子上八位正坐着一个老人,赫然便是前日抢劫时给他拿钱的人。
钱老爷子看起来气色差了不少,看起来前晚抢劫事件再加上自己两个儿子的离奇死亡,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不过能够顶到现在这种状况,没有一病不起,也算是大幸了。虽说这两个儿子也只是两个不成器的败家子,但俗话都说虎毒不食子,怎么也是自己心头一块肉,又怎么能不心疼?
杨凌风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走了进去。当晚自己用破布蒙着面,就算再破它也是布,钱老爷子没可能看见自己的面容的啊?唯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声音和眼神,不但不能让对方听出来,更不能让对方察觉出自己在刻意伪装,那么一切就不攻自破了。
看见人来了,钱胖子立忙起身迎接,倒是特别的热情,比适才见面的时候热情得多,倒让杨凌风一时适应不过来,不知所措。
杨凌风此时倒没心思注意钱胖子说什么,只是注意保持着不管从什么角度,眼睛的余光都在注意着钱老爷子的一举一动。情况倒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坏,一开始就被认出来。钱老爷子也只是略微看了看杨凌风便又不再注意,回复先前的木纳神态。
席中加上自己一共五人,除了钱胖子和钱老爷子以外,还有两个女人。
钱胖子拉着杨凌风过来坐下之后道:“鄙人钱竟同。”说完指着钱老爷子道:“这位是家父。”又指着坐在钱老爷子左下首的一个年约三十的妇女道:“这位是贱内。”说完指了指那中年妇女身旁的一个女子道:“这位是鄙人的大女儿钱清盈,让兄弟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