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舟在黑夜中沉睡,她做了一个美梦,她梦见了楼藏月和楼离恙。她牵着小离恙的小手,在院子里奔跑,楼藏月正在给她做好吃的,院子里的花开得正艳,师傅们正在喝酒下棋弹琴……
清晨的日光再次洒在向晚舟的脸上,因为江家的作息习惯,她不得不早起。昨夜睡梦很甜,今日精神甚好。今天她把头发干净利落的盘起来,一根簪子插在发髻上,着了一身浅绿色的衣装。
请安早食时间快到了,江预在院子外等着,身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装,他看见向晚舟出来,眼前一亮,她活泼娇俏,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带着青涩,昨日的端庄有故作之姿,今日的装束很适合她,这才是十七岁少女的模样。
向晚舟走到江预面前行了礼,说道:“夫君早。”
江预也说道:“夫人早。”然后转身就走了,向晚舟跟着他来到了饭堂。大家看见向晚舟也是眼前一亮,这般模样的少女,恐怕把京城翻一个底朝天,都找不出一个来。江澈突然觉得好热,心跳的厉害,他强行让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时,江老太太来了。大家赶紧给老夫人请安后,老夫人先坐下后,大家才坐下。吃完早食,江老太太看着向晚舟问道:“昨日你夫君可可留在你房里?”
向晚舟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回奶奶,没有。”
“既然没有,现在就去跪在他院子里面,一直跪到天黑为止,中间不许进食。”江老太太看着江预说道。
“是,奶奶。”向晚舟说道。
“勇叔,带着夫人去大少爷院子,派人看着她,不许任何人给她吃的。徐嫂,回屋。”江老太太说完,就离开了饭堂。
勇叔走到向晚舟身边说道:“少夫人,请。”
向晚舟跟着勇叔去了江预的院子。江预还是坐着。江漪着急的说:“哥,奶奶这是怎么啦,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奶奶这样罚嫂子吗?”
江预握紧拳头说道:“奶奶要罚酒罚吧。”然后也起身准备离开。
江澈跑过来,拉着江预的手说道:“哥,你不能这样对嫂子,她是你妻子啊,有你这样对妻子的吗?”
江预斜眼看着江澈拉着自己的手狠狠说道:“放开你的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湘姨娘赶紧过来拉开江澈的手,说道:“你像什么话,长幼尊卑都不懂了吗?赶紧去院。”然后拉着江澈离开了。
江漪看着江预说道:“哥,你就去嫂子房里住一晚,什么也不干也行啊,你干嘛非要跟奶奶对着干呢?”
“江漪,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奶奶不会折磨你嫂子太久的。”然后就离开了。
刚走到院子前,曾宥和曾行回来了。他们一起进了院子,就看见向晚舟跪在院子中间。曾行看见了,“少爷,这是怎么啦,少夫人犯了什么错吗?”
江说道:“没有。赶紧进屋,说说发现了什么。”
他们三个人从向晚舟身边经过,曾行回头看着向晚舟。
三人来到房,江预坐下,曾宥说道:“大哥,昨天我在林公的坟墓守了一天,确实有人来祭奠,祭奠的人待了两个时辰,才离开。那个人离开后,我悄悄跟随,跟到左家酒坊就不见了人影
“好的,我知道了。曾行,你的发现呢?”
曾行说道:“昨夜,我潜入萧政的房,经过翻找,没有找到有关与西塞王的信。但是,我发现他桌下的一个地板有异常,想办法打开,但是找不到法子。”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忙了一天一夜,赶紧回去休息。晚上在出去一趟。”
“是。”说完,曾宥曾行就退下。他们出了屋子,经过院子看着向晚舟跪着,心里不免叹息。
江预换了官服,也走出了屋子,看着跪着的向晚舟,他心里有一丝愧疚。但是,他还是径直瞬离开了院子。他经过向晚舟身边时,风把他的袖子吹了起来,从向晚舟的脸上拂过。向晚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花味道。她在想,这个总是冷着脸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因为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很多。
琳琅看着小姐还不回来,她急得团团转,她跑出去找向晚舟,但是刚跑到院子门那里,有两个仆人守着,不让她出去。其中一个仆人递给她一个食盒。
琳琅只能拿食盒回到屋子,她必须冷静下来,再想办法。
曾宥回到梅苑,江漪正坐在院子里缝制幼儿的衣服,看见这一幕,曾宥一脸的疲惫都开成了花。他轻轻走到江漪的背后,双手蒙住了江漪的眼睛。
江漪知道是丈夫回来了,然后放下手中的针线温柔的说:“孩子,你的爹爹回来了。”然后用手去拿开曾宥的手。
曾宥在江漪的脸上亲了一口就坐了下来,说道:“嫂子是犯了什么错吗?怎么跪在大哥院子里面?”
“昨夜,大哥又没有去嫂子房里,奶奶说嫂子有失妇德,就罚跪。”
“奶奶一向和善待人,怎么对嫂子这般苛刻?”
“逼大哥就翻。大哥也是一根筋,去一趟嫂子房里会怎么样嘛!”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想必奶奶不会太严苛的。”
“希望如此。”
“好了,起来动一动吧,到时候好生产。”
曾宥顾不上劳累,带着江漪在院子里运动,一会儿给她摘一朵花儿,一会儿给她捶捶腰。
说起曾宥,他和弟弟曾行落难,被江漪的父亲江稳救下。江稳看着两兄弟能吃苦又正直,就收留了他们,教他们习武,同江漪他们一起长大。因为两兄弟忠心耿耿,江稳让他们做了江家的护卫。曾宥和江漪相互爱慕,但是曾宥知道身份有别,只能把这份爱藏在心底。那时江漪已经和王家有了婚约,江漪只能把这份爱隐藏。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可是摆在面前的鸿沟,使他们无法跨越。
江漪出嫁那天,曾宥跟疯了一样,江预只能把他打晕。江漪嫁进王家三年,都没有生育,加上江稳过世,王家强大起来,江漪被休弃回到江家。江漪回到江家的第二年,曾宥跪在江老夫人和江预的面前,请求他们把江漪嫁给自己。江老夫人和江漪都同意了。成婚那晚,曾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梅苑里面的花朵开得很鲜艳,就像是江漪的脸,此时的江漪,脸上不仅有花的姿态,更有一股母爱的光辉。曾宥看着眼前的江漪,安然的睡着了。
院里的江澈,一直在担心向晚舟。其实,自从见了向晚舟第一眼,他的心就不由偏向了向晚舟,像是丢了魂儿。他知道这种行为是可耻的,但是年少的他,就是控制不住,常常半夜起来,画向晚舟的画像,然后撕掉,又画,再撕掉,再画,可是总是画不出向晚舟半分的美貌。
先生知道江澈又在发呆,于是就提醒江澈。哪里知道江澈一直神游,听不见先生的话语。于是鞭子就在江澈的手心上舞动。天黑了下来,快要下雨了。院下学,江澈赶紧让车夫快一些。
琳琅坐在院子里面,发现要下雨了,她不能这样等了。她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走到守门的仆人那里,把簪子顶在自己脖子上,说道:“我家小姐在哪里?放我出去。”
仆人们不动。琳琅把簪子插进自己的肉里,鲜血流了出来,说道“如果不让我出去,我就说是你们捅伤我的。”
两个仆人哪里见过这架势,赶紧让开,并告诉她向晚舟在江预的院子里跪着。琳琅把簪子上的血用衣服擦掉,插上头,赶紧跑去江预的院子。
这时,天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