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让他好看的五官，轮廓变得更加的深邃。
然后。
许珍妮就听他平静的回答。
“嗯，爱上了。”
许珍妮犹如五雷轰顶，瞪大眼看着陆衍沉，“你说什么？”
陆衍沉抬眼望向许珍妮，更加清楚明了的补充道：“珍妮，我爱上许留夏了。”
“不可能！”许珍妮连连摇头，“凭什么，她哪里配？！你忘记了吗？她的存在，就是你外公、外婆对你的羞辱和报复！你怎么可以爱上她！”
“无所谓。”陆衍沉依旧平静。
他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山呼海啸后，面对意志坍塌的废墟，逃避、抗拒之后，终于坦然接受。
“怎么样都行，她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无法割舍，也不能割舍。”
“可她不要你了啊！”许珍妮哭着，看着陆衍沉，试图用言语刺激他，让他从这种莫名其妙的沉沦中清醒过来，“你为了他可以背弃对我的承诺，可以放下自己的自尊，可她呢？还没离婚，就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还却当着众人的面儿，做出一副她要离婚，你不要脸纠缠的姿态，像扔一件垃圾似的，要把你扔给我！她不值得的！”
许珍妮嚷嚷完。
没从陆衍沉身上，看到想象中的恼羞成怒。
陆衍沉只是沉默一瞬。
“她只是……有点生我的气。”
许珍妮听闻，都气笑了。
“我从前对她不好，放任我和你之间的谣言流传，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陆衍沉！”许珍妮忍无可忍，歇斯底里的喊出来，“她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瘫的哑巴废人！你怎么能选她不选我？你答应过的，会娶我，会照顾我一辈子！”
陆衍沉神色未变，看着许珍妮，冷不丁问道：“她旧伤复发时，发给我的微信，是你删掉的吧？”
许留夏的伤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对外说的，也都是她已经康复了。
他从没在许珍妮跟前，提及过许留夏的伤在什么地方。
可许珍妮却能说出，许留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瘫痪了这个话。
陆衍沉下意识就想到了，那条消失的微信。
他问得突然。
许珍妮第一反应就是心虚，“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珍妮，到底是过去三年的生活把你变成了现在这样，还是你根本……一直都是这样？”陆衍沉看着许珍妮，一字一句的问。
他想起来，从前许留夏对他的诸多解释。
她说：“许珍妮不来惹我，我是不会管她的。”
她还说：“是许珍妮自己来挑衅找打！”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陆衍沉从来没信过，听她说起也只觉得她要泼许珍妮脏水，通常都是冷脸离开。
“阿衍哥哥，我知道你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当初因为我在雪山上救你伤了子宫，你二话没说就答应和我结婚，要照顾我一生一世！我就是害怕，许留夏也救了你的命，我怕她用旧伤来束缚你，我以为那是一条她骗你回去的假消息……”许珍妮又哭得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爱。
陆衍沉看着，心头一片麻木，脑子里想着的只有，许留夏就不会这样哭。
她似乎也不需要这样哭。
她只需要稍微示弱一些，他就能原谅她。
“算了，你究竟是变成这样的，还是一直是这样这种事，对我来说也不重要。”陆衍沉慢慢起身。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许珍妮眼前的光。
他居高临下。
再也没有半点温柔的模样。
“你为了陷害留夏，没了孩子也没了子宫，就算是报应了。我依旧会遵守照顾你的承诺，但我不会再见你，等你康复得差不多了，会有人送你出京市。”
许珍妮惊恐的望着陆衍沉，“阿衍哥哥不要，我知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你救过我的命，前账就此抵消。”陆衍沉顿了顿，“别再作死，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