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长相思•山一程》
玲珑抱着琵琶坐下来，拂动琴弦，启声唱起：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榆关那畔行，
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
聒碎乡心梦不成，
故园无此声……”
阿史那忠节听着那滋味苍凉的琴声，听着玲珑动人的唱腔，听着这词曲怆然寂冷的韵味，他听得入了神。
一曲唱罢，阿史那忠节看着玲珑抚琴唱曲的风度和气韵，他感动之下，对玲珑越发心生仰慕，叹道：“好，好一首《长相思》，这曲子仍是这般动人，让本将想起年少时姆妈汗帐之中的暖意，今日本将来到这西域地界，何尝不是山一程，水一程，何尝不是风一更，雪一更。”
说着，阿史那忠节禁不住哽咽起来。
李怀乾笑笑，对玲珑说道：“再给将军来两曲《浣溪沙•欲寄愁心朔雁边》和《浣溪沙•身向云山那畔行》。”
这是纳兰容若的另外两首词，与《长相思•山一程》一样讲述的是远征异地他乡的羁旅情思。
玲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李怀乾，这两首《浣溪沙》她没有专门编排过，不知道曲子怎么弹奏。
李怀乾：“按照《浣溪沙》的词牌曲就行。”
《长相思》、《浣溪沙》都是词牌，这几个著名的词牌李怀乾和玲珑此前已经编好了“标配”的曲子，只是《长相思•山一程》这样的曲儿比较特别，所以独为这首词编了一首曲子。
玲珑按照李怀乾说的，拨动琴弦，按照《浣溪沙》惯用的曲子，唱起《浣溪沙•欲寄愁心朔雁边》和《浣溪沙•身向云山那畔行》这两首曲子：
“欲寄愁心朔雁边，
西风浊酒惨离颜。
黄花时节碧云天。
古戍烽烟迷斥堠，
夕阳村落解鞍鞯。
不知征战几人还。”
“身向云山那畔行。
北风吹断马嘶声。
深秋远塞若为情。
一抹晚烟荒戍垒，
半竿斜日旧关城。
古今幽恨几时平。”
玲珑歌声婉转，绵柔飘扬，情韵十足，她悟性很高，在《浣溪沙》的词牌曲下加了一些情感渲染的变化，唱出这两首词远征边地、孤独苍然的情感。
阿史那忠节听到“不知征战几人还”和“古今幽恨几时平”这两句，他热泪盈眶。
待两曲罢了，阿史那忠节抚掌感叹：“这曲儿太好了，这都是玉面小玲珑作的？”
玲珑低下头不敢说话。
李怀乾笑道：“将军好耳力，这自然是玉面小玲珑的风格。这一系列的词名为‘饮水词’，取‘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之意。”
阿史那忠节：“好个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这曲儿着实是唱到本将的心里去了，玉面小玲珑，刚刚那三支曲儿，还能给本将多唱两遍吗？”
李怀乾：“玉面小玲珑，听着将军说的了？”
玲珑连忙再次抚琴，将《长相思•山一程》和《浣溪沙•欲寄愁心朔雁边》、《浣溪沙•身向云山那畔行》这三首曲儿串起来，重新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