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搬哪儿去?”靳询诧异道。
昨日他听了靳沙的话,以退为进用旧友的名义缓和了与段清茉的关系。
可怎么一夜之间,段清茉就要搬出去呢?
“这......段娘子说她先前就看中了京城南面的一处小宅院,今日晨时已交付了定金,这会儿就准备过去。”靳盛泽道,“段娘子还说自己也没带什么东西入王府,所以只需要一辆小马车送她与陈昭昭过去就是......马夫的酬金她也会照价付钱。”
“这,段娘子怎么行事这么突然?”靳沙惊叹道。
他见靳询起身穿鞋,便颇有眼力见地替靳询拿来了一件玄色外衣和腰带,连忙为靳询穿上。
靳询一言不发,直接去了韶光院。
到了韶光院门口,他恰好看到段清茉收拾好包袱带着陈昭昭准备离开的样子。
今日女子仍是一身素白长裙,唯有领口袖口处以殷红的细线绣着云纹水波,外面一件淡黄色薄绒袄襦,亦是无任何花纹繁饰。
发间唯有一只鸳鸯木簪将女子的满头乌发悉数盘起,木簪尾部坠着一颗琉璃小珠。
这会儿段清茉正同桂圆说着话:“如今我也要离开镇北王府了,你回将军府便是。这几日还要多谢你对我和昭昭的照拂了......”
“我与昭昭孤儿寡母,也没什么能够给你的。这只银簪你拿着,也值些银钱,算是你照顾我与昭昭的酬劳......”
“使不得,使不得。段娘子怎么想着要离开呢?奴婢......未得将军与夫人的话,奴婢也不能擅自做主。”桂圆惶恐地说道,不敢收段清茉的簪子。
段清茉难得强势,她将东西直接塞给了桂圆:“你的奴籍都在将军府,不回将军府跟着我这么个寡妇像什么话?快回去吧,若是你再不回去,我都要觉得罪过了......”
桂圆还想再劝劝段清茉,却见靳询来了:“王爷......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金安!”
桂圆看过去,却见靳询衣领处的金扣都扣错了两颗,发冠也有些凌乱。
“怎么回事?”靳询问道,“怎么突然要离府了?”
段清茉听到靳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昨日靳询大战一场,今日得晚起一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既然人来了,段清茉便知道没那么好躲掉。
于是她遣了周围的人,得了和靳询单独说话的机会。
没等段清茉开口,靳询便忍不住握住段清茉的手臂说道:“为何要从镇北王府离开?我说过,镇北王府你可以一直住下去......”
段清茉像是触电般将手臂抽离,再看向靳询时,她的眼中充斥着冷淡和防备:“靳询,我已经麻烦你许多,不敢再耽误你了。京城南面的宅子我之前就看上了,隔壁就是衙门,对面就是慈济堂,宅子的主人乃是侯府亲戚,虽价贵一些,但地段屋子都还算不错......”
“马上到了年关,我一个外人哪里能留在镇北王府?”
“早些搬过去,我与昭昭也能过个好年。”
靳询说道:“为何不在镇北王府中过年?你与昭昭两个人在那儿,未免显得太过冷清......”
“哪里会冷清,除了我和陈昭昭,还有陈颐安呢。”段清茉淡淡开口道,“这些年,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了昭昭也大了,为了她的名声我也该自立门户,过好自己的日子。”
“而且我们只是搬去别的地方,又不是要离开京城,你不必如此着急吧?”
“若是你想与我叙旧,只管来那我的新宅就是,我难不成还会将你拒之门外?毕竟认识二十多年,结善不结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