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那扯破喉咙的嘶喊，好似秋风扫落叶，渐渐变的沙哑而无力。
芈惜玉的脸上布满了层层虚汗，顺着脸颊两侧滑落。
她垂首望去，只见她纤细的手指已经碎成了稀烂的骨肉。
手一抬，两个没有手掌的胳膊在风中突兀的颤抖着。
不等她开口，芈媱徐徐说道：“提及狠毒，我岂能与你等量齐观，简直相差甚远！”
“这些年来，爹娘用尽一切方法想要去弥补你，吃喝用度，一应俱全，却始终没能消解你心中的怨恨。”
“你曾经遇人不淑在苦海中浮沉，所以你心怀怨怼。你发誓要将这份痛苦百倍、千倍的还回爹娘身上，让他们也尝受一遍。”
“白骨瑶琴，城下头颅。相府上下三百多口人，皆因你的几句煽风点火，一夜之间，满门抄斩。”
“像你这种心思歹毒的蛇蝎女子，死后是注定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惜玉，你怕不怕？！”
“什么？”芈惜玉眸色泛红，泪水翻滚，连声音都跟着颤抖：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白骨，什么挂尸，相府因为我而灭门，我怎么不知道？”
“芈媱，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你，倘若当初被送走的那个人是你，你还能说出方才那话吗？”
“哦？”芈媱轻轻解开衣带，转身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裙子从芈媱身上褪落以后，只见她后背上露出一道道深深浅浅、触目惊心的疤痕。
“虽然那年送走的人不是我，但我吃下的苦头不比你少，自你回府以后，你把心中的怨气尽数倾泻在我的身上，哪一次不是要命打的？”
“我历经过千百次的疼痛和晕厥，每一次都向爹娘谎称是习武时跌倒所造成，原以为这样会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可没想到却换来了你的变本加厉。”
“倘若真能互换身份，我所受到的苦，你敢尝一尝吗？”
“我……”芈惜玉的眸色微微迷离，低下了头，没有言语。
芈媱起身将衣裳再次穿好，向前走来，“还有啊，我原以为凤淮之对待感情会如同磐石一般矢志不渝，”
“可在我即将离开王府的那一刹那，我才明白，原来在凤淮之的心中，他更爱的是他自己，他更爱的是眼前这个江山。”
“上一世，凤淮之助纣为虐，替你编造出相府谋反的证据，不过就是因为爹不肯和他合作，引起了他的不满和顾虑，”
“他怕以父亲的力量将来定会威胁到他，对他不利，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所以由友化敌，趁机报复，除去了相府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芈惜玉听的如坠冰窖，身子猛地一哆嗦，“怎么……怎么会……”
她眸色一凛，“这分明都是些子虚乌有之事，你莫不是想凭着这些臆想来定我的罪？”
芈媱笑容不变，眸光却是微冷几分，“没必要，你的罪孽实在是罄竹难，岂止只有这些？我无非是想让你死的更明白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