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亮,便有丫头跑进了聂氏的院子报傅明月一夜未归。
聂氏朝身边得力的刘嬷嬷厉声喝道:“去把二小姐屋里的人都捆了!”
这本是一场戏,还没有用刑,傅明月院子里的大小丫头加嬷嬷管事一并都招了:“二小姐昨夜与郑相公私奔了,她以死相逼,奴婢拦不住啊。”
翠云是傅明月近身服侍的大丫头,傅明月最是依赖她,跪在当头声泪俱下:“我也知道小姐若是私奔,小姐和相府的名声都保不住了,只敢守着劝着,谁知二小姐竟在我的茶水里下药,待我醒来小姐已经不见了。”
她哭的双目通红,看着就可怜。
聂氏昕了直抚着心口,像是随时气急攻心要昏厥过去:“我……这可怎么和老爷交待。”
一旁傅云雪一脸忧色,好一会才为难道:“父亲不在京中要禀报他恐来不及了,不如先派人去找,免得误了妹妹终身。”
聂氏故作发愁道:“这要如何找?”
“既然要离开京城,无外乎是码头、官道,兵分几路派人去找就是了,定要在父亲回京之前找回来最好。”
聂氏身后的两个婆子抿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么大动静只怕不出半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相府家的小姐跟人私奔了。
聂氏忙叫道:“速叫管家来,派人去找,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小姐找回来。”
忽的听见游廊那头传来一声低喝:“慢!”
一转头就见傅明月站在游廊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聂氏母女更是难掩失望和震惊,谋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趁着丈夫傅丰出京才挑唆着傅明月私奔,又让自己的兄长聂标的人带着傅明月和那穷生满京城走一圈好诏告天下他们私奔,老爷回来也找不到她的错处,没想到傅明月竟然又折回来了。
不过转瞬,聂氏立刻一脸慈母的模样,还未开口先红了眼睛:“我的儿啊,那郑准没伤着你吧,告诉母亲他在何处,我定不饶他!”
傅云雪呆立了一会也很快应声道:“回来就好,迷途知返,你快把郑准交出来,回头跟父亲认个错私奔这事就过去了。”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她私奔这事给坐实了,要换傅明月上辈子的脑子必然要感恩戴德了。
现在她却推开了聂氏,轻笑道:“母亲胡说什么呢,什么私奔,昨夜哥哥罚我在清安居思过,不信你问哥哥去。”
聂氏一怔,没想到一向乖巧软弱的傅明月竟然要抵赖,顿时沉下了脸:“人证物证俱在,你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还想欺瞒于我,你若不说出郑准下落,我只好代你父亲管教,免得你将来败坏相府清誉!”
傅明月却仍旧不急不徐:“这里都是母亲的人,自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父亲不在你便诬陷我私奔,你以为你这般欺我辱我,他就不会知晓吗!我兄长会坐视不管吗?”
傅云雪心道你兄长可早就不管你的死活了,面上还是一脸沉痛道:“妹妹不知母亲苦心,她就怕父亲知道不饶你,况且他老人家身子一向不大好,国事繁杂,若是气出个好歹,就是你我不孝。”
傅明月厉声道:“口口声声不想让父亲忧心,为何我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们却非要诬陷我私奔,毁我名节是小,毁的是相府和父亲的名声,这就是你所谓的孝?试问天下有哪个母亲和亲姐姐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这般诬陷,父亲回来我定要讨个说法!”
傅云雪见她不再提傅九萧,心道果真是唬人的,见聂氏似乎被她的话唬住,又缓了语气柔声劝道:“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妹妹喜欢那郑准,就是父亲那儿也没少一哭二闹三上吊,母亲都是为了你好,那个郑准不是良人,你不要为了一个郑准再忤逆她了。”
傅明月看着傅云雪这忧心的嘴脸真恨自己上辈子瞎了眼,她和郑准从相遇再到私奔,傅云雪暗中可没少帮忙,又在自己面前夸的郑准如何的天纵奇才,如今她故意一口一个郑准不是良人,就想激怒自己说出她曾暗中相助,变相承认了自己与郑准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