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不动声色道:“此事我听过一二,据说当年他因为科考舞弊所以取消了殿试资格。”
柳六郎长叹一口气:“傅九萧当年府试院试会试皆是第一,读过他章的人无不惊叹他才学,他若还需要舞弊,天下只怕无人会写章了。”
傅明月又淡声道:“我只知他从此仕途无望,还是傅相求了陛下,据说皇帝也爱其才才让他在身边做了御前侍卫,后来他在萧奇候的案子立了大功,他年仅十六便做了从四品的千户,如今不过二十三岁就已经是三品指挥使。”
兄长当年不过是挂名御前侍卫,实际却是在诏狱,他办的第一件案子就是天下座师萧奇候,一夜之间从天下士人领袖便成了贪恋权势的走狗酷史。
柳六郎沉默了一会,又不无遗憾道:“任谁权势滔天也大不过皇权,都是身不由已罢了。”
傅明月心中微微一震,他在西市鱼龙混杂之地都不愿议论张良之事,如今对着自己一个不过才见过两面的店小二竟这般直抒胸意,傅明月心中升起了警惕,莫非他是冲着自己来的,是聂氏的人?
倘若真是如此,他再有什么通天入地本事,她也决计要杀了他!
傅明月不敢接话了,又借别的话题接过去了。
马车径直把柳六郎送到兵部侍郎府的后门,傅明月掀了车帘出来,问道:“你若有空便来一趟酒馆,回头我把药方给你。”
柳六郎又朝郑重朝她行礼道了谢这才别过。
此人的敏捷的心思只怕看出傅明月不是普通的店小二,或许已经猜透了他的身份,既然他不拆穿,傅明月自然也不说。
不过这个人她得好好查一查,再不能出现第二个郑准了。
“你派人去查一查他的底细,看看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还有那郑娥,听说她已经回京,查查她或是许府和徐应知有没有来往?”
惊鹊微微一怔,“您怀疑这柳六郎是聂氏或是傅相的人我倒能理解,但是世子可是……长公子说他可信。”
傅明月冷声道:“如今的官场乌烟瘴气,人人皆为利来,也皆为利往,如今徐应知或许是想与兄长合作,但倘若有一日兄长失了权势呢?”
上一世徐傅两家是姻亲,可最后徐家不也成了郑家的走狗,这些人哪有什么情意,不过都是利益相交,她若再信了,就妄活这一世了。
惊鹊答不上来,只见她那清粼粼的眼睛冷的沁人,心道她都给世子一刀子,世子也不跟她计较,还救了长公子,换个人只怕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她怎么对他心肠这般硬呢。
“刘婆子那边怎么样了,她要见我,何事?”
惊鹊忙道:“说聂氏的兄长聂标遍寻郑准不着,现在已经让人去接郑准的母亲和弟弟上京了,要上相府来闹一闹。”
刘婆子是聂氏身边的人,自从法华寺回来后,傅明月就让萧行把刘婆子儿子和丈夫的小命捏在手心里了,如今是她埋在聂氏身边的一根线。
傅明月冷笑一声:“这毒妇果然不消停!”
既然聂氏自己要作死,那可就怪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