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又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体,上面的字像被磨砺过,只隐约见有长乐女帝之类的字眼,他隐隐猜些什么:“你哪儿来这东西?”
傅明月知道自己说再多也难以让萧行信服,便找了个借口:“这是兄长交给我的,说若有一日见到舅舅便这么办,我想兄长这么做定有他的用意。”
她记得前世血月之象那晚,天雷不仅劈死了这棵千年梧桐树,还引来了天火烧了郑氏的祖宅,不过五天,也就是十五那天,皇后诞下皇子长乐,郑氏指使钦天监监正夏元编造兄长的八字凶厉,刀下冤魂不散才引来异象,不仅对出生的小皇子不利,对皇帝也不利,皇帝听了更加忌惮兄长,这次她要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
萧行听了半信半疑,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能救主人,还是领着人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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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的诏狱血腥气冲天,年轻的贵公子负手立在中央,他穿着腥红蟒袍,身姿如修林茂竹,俊朗的眉目间一抹凌厉的杀伐之气,这便是如今正受天子宠信的新贵武安候世子徐应知。
他此刻正悠悠的瞧着狱卒一鞭一鞭的抽在刑架上的男人身上,眼看着足足打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抬了抬手:“停。”
一旁的左都尉斜眼看了看他,都说这徐世子是傅九萧未来的妹夫,但他来了几天了,审起傅九萧的亲信可毫不手软。
又见他走到这人跟前,笑问:“招还不是不招?”
犯人身上的囚服已碎的不成样子,耷拉着脑袋呻吟,等徐应知走近了他忽的抬起头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忘恩……忘恩……负义的……小人,枉大人……”
下属作势又要打,徐应知抬手止住了,看着那人冷笑:“硬骨头是吗,扔到盐池里泡一泡或许就管用了。”
这浑身都是伤口,扔到盐池里那可是生不如死。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徐大人好手段,只不过世子是武将出身,倘若审案,不是赵某自吹,世子怕是不如我。”
徐应知转过头,一回头见是应天府府尹,漫不经心的拱了拱手:“我竟不知赵大人要来,怠慢了。”
说着目光又扫过领着赵大人进来的司阶,似笑非笑道:“皇上命了在下暂管六安司,这有贵客来了我竟然不知道,又是何道理,这里是关押重犯的诏狱,军纪尚且如些松懈,若是让歹人动走了重犯算谁的,来啊,将这个给拖出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立刻就有人上来按住了司阶,他是左都尉的人,早得了他的吩咐才领人进来的,“大人救我!”
左都尉刚要开口,徐应知又冷声道:“左都尉大人向来公正严明,陛下才让他督办此案,你莫想攀扯。”
左都尉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越发纳闷,这个徐应知到底是哪头的?怎么两头他都不买账,还真是陛下的人?
赵大人只是淡淡笑道:“后生可畏啊,难怪陛下这般看重世子。”
“大人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