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瞧了一眼他笔下的纸,最上首是舅舅两个字,哥哥和西南那边从没断过联系吧。
见他抬头望过来,傅明月忙扬起了一张笑脸:“哥哥。”
傅九萧脸上的冷戾瞬间就去了,“怎么还没睡。”
他搁了笔,将信折了起来,有些歉疚道:“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哥哥这些日子忙,都顾不上你。”
他反手在自己的额头摸了摸,又再去摸她的额头:“怎地有些热?”
他转头就要去叫大夫,傅明月失笑拉下他的手:“我好着呢,分明你的手凉。”
外头的惊鹊正好端了药进来,傅明月放到他跟前:“我今日去了趟师傅那儿,给哥哥抓了些补药回来,可总等你都不回来。”
他瞅一眼黑乎乎的汤药,笑了笑,若非她回到身边,自己这身体怕也是撑不到今日的。
药太苦了,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傅明月递上一碟腌好的酸梅递到他跟前,“尝尝,我做的,吃了就不苦了,这药得喝十天呢,你可一天都不许落。”
傅九萧失笑,当自己是她呢,又想起她小时候,吃药前非得先给她一块糖才喝。
转头见她一脸的殷勤的望着自己,他还是拿起一颗梅子:“好吃的,我们婉婉最能干。”
惊鹊无奈的看了一眼长公子,这个狠厉无情的人竟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妹妹,说出不去谁信呢。
傅明月眉眼弯弯的,又问他:“你把徐元让伤了?”
傅九萧神色未动,可语气却带了几分揶揄道:“没良心的,原来是为了元让来的。放心,没伤到他筋骨,不过要受些皮肉之苦,若不这样,很难瞒过世人的眼睛。”
傅明月笑道:“我不过随口问问,管他死活呢,哥哥年后就要离京了吧。”
傅九萧望着她笑意盈盈的小脸,心中不是滋味:“哥哥也正想与你说这事。”
他孤绝惯了,更无儿女情长牵绊,从来都来去自由,可自从妹妹回到身边,他便有了顾忌,也总记得自己还有个家,如今又要抛下她,心中难过想了几天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没成想她先问了。
“嗯,宫里那位催的紧,年后就要离开了。”
傅明月记得上一世自己死的时候刘义占据了大燕大半江山,胜仗无数,这刘义是个不好对付的,哥哥留在京中是虎狼之窝,可出京上战场也是生死难料。
傅九萧见她没吭声,有些又小心翼翼的道:“哥哥不能带你出京,我会让辛易留在府中,元让也还在京中,有他会护着你。”
如今他每走的一步都在刀尖上,可只有这样,才能换来他们兄妹的一世太平。
她愣愣的问他:“你若是走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傅九萧看她这模样,感觉要哭了,下意识觉得有些慌了:“很快的,打完仗就回来。”
“他给了多久的解药?”
傅九萧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年。”
他是骗不过傅明月的,皇帝给了十颗,不过是延缓毒性发作的解药,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就算他一年之内能剿灭刘义,也会毒发身亡。